“你當時一定否認了?”灰手人問道。
“是的。我當時否認了,就直說……他根本就沒救過我。”那個人道。
“他聽後怎麼說?”灰手人問。
“他微笑著跟我說,說我……說我怎麼這麼快就忘了。”那個人回答。
“你聽後說了什麼?”灰手人問。
那個人回答:“就說了他根本就沒救過我。”
“他呢?”灰手人又問。
“他說他說問我忘了是給……給我個台階下,他知道我不會忘,不會忘曾經救過我的人,但是……但是現在我為了那點麵子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了。”那個人道。
灰手人說:“你聽後立刻說了什麼嗎?”
“說了。”那個人道,“我跟他說……救過我的人……是我爹。”
“他怎麼說?”灰手人問道。
“他說救我的人就是他,還問我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他是我爹。”那個人說道。
“你呢?”灰手人又問。
“我就直接跟他說,說……根本就……就不是他。”那個人回答。
灰手人又問:“那他聽了怎麼說?”
“他說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人是我的父親,而我卻……不認他。”那個人說道。
“你聽後有沒有相信?”灰手人問道。
“我……我無法相信。”那個人回答。
“為什麼?”灰手人道。
“因為他……他是藍甲人。”那個人說道。
“僅僅因為這個嗎?”灰手人問。
“這個理由就……足夠了。”那個人道,“我爹不是藍甲人……不可能長我那個親戚的樣子。再說……”
“再說什麼?”灰手人問道。
“再說那個親戚是……是被我殺死的……如果……如果我承認他是我爹,那……那豈不是成了我殺了我爹?”那個人說道。
灰手人道:“你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是不是?”
“因為不是,所以……所以自然不願意相信。”那個人回答。
“如果是呢?”灰手人道,“你會願意相信嗎?”
那個人先是一愣,然後說道:“這個……這個沒有如果,沒有如果的……一定沒有。”
灰手人道:“你就這樣肯定?”
“肯定!”那個人道,“我爹也殺過藍甲人,不可能是藍甲人,不然也太……太可恥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爹是藍甲人,你就會覺得他很可恥?”灰手人問。
“因為不是,因為他是鐵倉人,所以……所以……”那個人道。
“所以你慶幸你爹不是藍甲人?”灰手人問道。
“我……我爹本來就不是,我也不是,其實……這就是命……也沒什麼值得多說的。”那個人回答。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你爹是個藍甲人,而你又是藍甲人的孩子,你會覺得你爹可恥嗎?你會覺得你自己可恥嗎?”灰手人問道。
那個人想了想說道:“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誰?”灰手人道,“你說誰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啊。”那個人道,“我說的是我自己……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