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嘴唇竟然顫抖了一下。
這令灰手人有些緊張,擔心他再次陷入無法跟人正常交流的狀態之中,便趕緊對他說道:“你……你慢慢說,沒什麼。”
那個人繼續說道:“我也……那我也會覺得極其恐怖!我在那段時間裡……最大的恐懼大概……大概就來源於此吧。”
灰手人聽那個人繼續說了下去,而不是陷入了那種狀態之中,這才踏實了些,便接著問道:“你不能說是堅信你的指甲不會變成藍色,你隻是不停地告訴自己不會變成那樣,是不是你自己不停地告訴你不會變成那樣,有助於你相信真的不會變成那樣?”
那個人說:“其實……你說的對……畢竟……畢竟我當時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做出了什麼,隻能靠自己告訴自己而讓自己相信。”
“那你覺得自己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作用大嗎?”灰手人問道。
“還是……還是有些作用的,但……但其實也依然無法令我絕對相信。”那個人說道,“隻是儘量吧……嗯,儘量。”
“後來怎樣了?”灰手人問。
“後來,那兩束白光突然就消失了。”那個人道,“那個人原地轉起了圈。”
“那個時候你什麼反應?”灰手人問。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隻是感到……指甲蓋……還是很疼痛。”那個人道,“接著……接著我……我突然覺得自己那種束縛解除了,能低頭了,而毒蛇和蜈蚣也不見了。”
“那你低頭看見了你的雙手嗎?”灰手人問道。
“沒有。”那個人說。
“你低頭都沒看見?”灰手人問。
“沒看見。”那個人回答,“我……我隻是微微低頭,沒有……沒有低得太……明顯。”
“你還在看著那個正在轉圈的人嗎?”灰手人問。
“用餘光正在看著他。”那個人回答。
“你既然感到那種束縛解除了,那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的雙手舉起來看一下?”灰手人問道。
“因為……因為我根本就……就不敢看。”那個人回答。
“你的指甲蓋一直都很疼?”灰手人問道。
“其實……漸漸變得沒那麼疼了。”那個人回答。
“都不疼了為什麼還不敢看?”灰手人問道,“你是擔心已經變成藍色的指甲了嗎?”
“我……有這種顧慮。”那個人說道。
“莫非你低頭的時間並不長?”灰手人問。
“是的,非常短。”那個人道。
“你當時為什麼要低頭?”灰手人問。
“我起初低頭隻是因為……因為……自己突然感到好像不受之前那種束縛了,想低頭試一下,我……我在低頭的時候一直想著要看著對方,所以……所以還在用餘光看著。”那個人回答,“然後我很快就……就抬頭了。”
“抬頭的原因是什麼?”灰手人問。
“抬頭的原因是,我……我擔心我……如果低頭再明顯一些……就……就……一方麵可能……可能餘光就看不清對方了……”那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