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手人又問:“你擔心他對你更狠?”
“是啊。”那個人說道。
“他當時問了你這話之後,你實際上心裡是怎樣想的?你認為自己到底懂不懂他說的,被你殺死的藍甲人死了以後也是會痛的?”灰手人問道。
“我……其實……當時也沒多想這些。”那個人回答。
“你竟然都沒多想?”灰手人問,“這種問題你不覺得跟判斷你自己當時是生還是死有關係嗎?”
“我……我不覺得有關係。”那個人道。
“你不認為如果那些藍甲人死了以後也是會痛的,你就會覺得自己死了以後也會痛嗎?”灰手人問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那個人問。
“我隻是問問你有沒有這樣想,我沒彆的意思。”灰手人道,“你覺得我這話有什麼大問題嗎?”
“我要是說了實話,你……該不會對我下狠手吧?”那個人問道。
灰手人說:“隻要你跟我說實話,我就不會因為你說這話而對你下狠手。”
其實當時灰手人很是不耐煩,但又要從他這裡獲取信息,便繼續耐著性子跟他說話。灰手人並沒保證不會對他下狠手,此刻想的隻是不會因為這個時候對方說了怎樣的話而對他下狠手,至於後麵,到了獲取信息差不多的時候,萬一他說了其他話令灰手人覺得不滿的話,或者希望對方說的話對方不如實說出來的話,對他下狠手也不是沒可能。當然,灰手人這樣說完,便認為他應該聽不出來自己答應不對他下狠手是有條件的。
之前說了“我沒那個膽子,所以沒要求去啊,這就是你跟我不一樣的地方啊”的那個人都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隻要這個時候灰手人答應自己不會因為他說這話而對他下狠手,他便會如實跟灰手人說了。他覺得自己此刻處於這種境地,就算對方提特彆過分的要求,自己也沒辦法拒絕,這個時候自己也隻能就這樣問對方一句,等對方答應他不因為自己的回答而對自己下狠手,然後就告訴對方了。
“那好,我說。”那個人道,“我覺得……藍甲人死後還能不能感覺到疼痛,跟我死後能不能感覺到疼痛,是兩回事。我並不能通過藍……藍甲人死後能不能感到疼痛而猜出我自己死後還能不能感到疼痛。就算……就算藍甲人死後依然能感受到疼痛,對方又說我已經死了,而……我卻能感到疼痛……這……這也不能成為我認為自己當時已經……已經死了的理由。”
灰手人道:“所以,你認為剛才我說的話就是有很大問題了?”
那個人說:“就是……就是把關於藍甲人的事……和……關於我的事……混為一談……我覺得似乎……似乎……是個問題。”
“再問你一遍,你覺得問題很大嗎?”灰手人問。
“其實……其實也……也不小……但……但既然是你說的,我也……也不說什麼了。”那個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