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手人剛要再次說些什麼,便又聽到了那個人說話的聲音。
“我在哪裡?”那個人道。
褐手人趕緊回應那個人:“你還在原來這個地方。”
那個人又說:“我為什麼會飄起來?”
褐手人說:“你沒有飄起來。”
褐手人也是明知道這個時候跟那個人說話那個人應該是聽不見的,但還是懷有僥幸心理,像剛才灰手人那樣跟那個人對話。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那個人繼續問道。
“沒有。你還活著。”褐手人說。
那個人又說:“誰能告訴我?”
褐手人對他說道:“我正在告訴你,但你要能聽見才行。”
“誰能告訴我啊?”那個人道。
這時灰手人對他說道:“你活著呢,我們都在告訴你。”
“為什麼沒有人理我,為什麼?”那個人說道。
“我們都在理你,是你自己根本就聽不見吧?”灰手人道。
“來個人啊!”那個人道。
“這裡有兩個人,兩個人都在跟你說話。”灰手人道。
那個人又說:“難道這就是我注定的結局?”
“什麼結局?”灰手人問道。
“你現在依然站在這裡,跟剛才一樣。”褐手人道。
那個人不說話了。
灰手人對褐手人說道:“如果真是他說的結局要來了,對我們來說會不會是好事?”
“我當然希望是好事,我希望的是,他無法與人正常交流的情況要有個結局了。”褐手人道。
“這當然是最好的,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對他可能也是?”灰手人道。
“對他是不是就不知道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說:“我希望就是你想的那樣。”
“但其實我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褐手人說道。
“什麼可能?”灰手人問。
“那就是……”褐手人道,“我又犯那個毛病了。”
“什麼毛病?”灰手人問道。
“他們普通人的那種毛病。”褐手人道。
“哪種?”灰手人道,“認為有些話不說出來,就能改變什麼的嗎?”
“你猜對了。”褐手人說。
“既然這樣,不說舒服的話,那不說也沒什麼。”灰手人道。
“你是不是也猜到了差不多的?”褐手人道。
“我是猜到了什麼,但我不知道我猜的是不是跟你想的情況差不多的。”灰手人說。
“我決定說出來。”褐手人道。
“如果說出來真會使你不舒服,也不用勉強。”灰手人道。
“不,我覺得,有必要突破。”褐手人道。
“想要戰勝自己嗎?”灰手人問。
“是的。”褐手人道,“我想要戰勝自己,我覺得我有必要做到。”
“那就試試,可能真試起來,事情也沒那麼難做啊。”灰手人道。
“就是,我到底在怕什麼?”褐手人道,“我不能因為覺得如果我說出來,事情就會變成我說的那樣,就不敢說。”
“說不定事情還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就因為你說出來。”灰手人道。
“對,我應該這樣認為,應該的。”褐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