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人就不能共同活在春天裡嗎?”灰手人問。
灰手人在問出這句話之後,突然出現一種感覺,就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好像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一般,但是自己也搞不清楚問題出在那裡。灰手人又覺得自己說出這種話,好像有什麼隱蔽的原因,想起了之前跟褐手人說到過什麼驚天的大秘密,越來越覺得好像有什麼真相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自己。
儘管如此,灰手人認為此刻正在問對方話的自己還是不要多想更好,隻是看了一眼褐手人之後,繼續等那個人回答。
褐手人注意到了灰手人看向了自己,其實此前就從灰手人那句話裡聽出了什麼,於是小聲對灰手人說:“我好像感覺到了點什麼。”
“我也是,但又覺得不能多想。”灰手人道。
那個人在聽了灰手人那話後,先是一愣,接著便想象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怎麼可能?鐵倉人是人啊。”
灰手人說道:“藍甲人呢?”
“就是跟……牲畜……差不多的……動物啊。”那個人不假思索地說道,“反正不是人。”
灰手人又說:“人也可以跟牲畜共同生活在溫暖的春天裡吧?”
那個人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不對勁,於是說道:“啊?好像你說得也對,但是……但還是不一樣。”
“你認為你能跟牛羊共同生活在春天裡嗎?”灰手人問道。
“能啊。”那個人道。
“跟藍甲人就不能?”灰手人問道。
“是的,不可能。”那個人道。
“為什麼?”灰手人問道。
“如果……如果藍甲人的春天真的到了……那就沒有我的春天了。”那個人道。
灰手人覺得對方又把話說回來了,又問:“為什麼跟牛羊可以?”
“牛羊……牛羊……可能沒那麼討厭吧。”那個人道。
“藍甲人討厭在哪裡?”灰手人問。
“藍甲人……不像牛羊那麼聽話?”那個人道。
“因為不聽話,所以你覺得討厭?”灰手人問道。
“是啊……”那個人道,“牛羊……多老實啊……讓它們乾什麼就……就乾什麼……不聽話的……就是討厭啊。”
然而說完這話,那個人又覺得不對勁,又趕緊說道:“其實也不是。”
“為什麼又說也不是了?”灰手人問。
那個人突然覺得不對勁,是因為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上級曾經說過自己不聽話,他又想起了因為自己不聽話而被自己的上級討厭的眼神,這個時候他便覺得非常不舒服。
“其實……其實也不是所有不聽話的都……都討厭。”那個人說道。
“什麼樣的不聽話的討厭?”灰手人問道。
“不聽我話的……討厭吧。”那個人道。
“不聽彆人話的呢?”灰手人問道。
“不聽彆人話的……那……那要看是誰了。”那個人說。
“是誰討厭,是誰不討厭?”灰手人又問。
“如果……如果不聽彆人話的是我……那就……不討厭。”那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