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這樣想,會不會是因為受了什麼影響?”灰手人問。
“影響……”那個人道,“我也說不清楚,人……生活在特定的環境裡……反正總是要受到各種影響的。”
褐手人小聲對灰手人說:“他這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妖影響的,而且……似乎不是那種針對他一個人的。”
灰手人說:“我看也是,我繼續問吧。”
褐手人“嗯”了一聲後,灰手人問那個人:“接著怎樣了?”
“接著……就……就沒聲了。”那個人道。
“沒聲了?”灰手人問。
“小孩子的……哭鬨聲,戛然而止……”那個人道,“現在想想……這還挺嚇人的。”
“為什麼覺得嚇人?”灰手人道。
“因為……那一刻,我覺得小孩子的哭鬨聲突然停了並不是因為需求被滿足了,而是……而是小孩子出了什麼……事情。”那個人道。
“你感覺那小孩子怎麼了?”灰手人問。
“大概是……因為……因為需求得不到滿足而……死了吧。”那個人道,“可以被黑暗嚇死,也可以被寒冷凍死,當然……也可以餓死……反正……不是什麼好事。想到這些的時候,就會覺得身上一陣發涼。”
灰手人又問:“你果然是按照你自己的需求去想那個小孩子的?”77
“是的。”那個人道,“但……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我當時……並不餓,但我會想那小孩子會不會是餓了。”
說完這話,那個人又覺得自己把這說成“不一樣”似乎又不大恰當,便趕緊補充道:“也……也不能說成不一樣……現在想起來……好像……還是有聯係的。”
“什麼聯係?”灰手人問。
“我當時想……小孩子會不會是餓了……大概,大概跟我想要把春天揪過來有關。”那個人道。
“有什麼關係?”灰手人問。
“我現在覺得……我……我想要把春天揪過來……那種感覺就跟……想要吃東西……差不多。”那個人道。
“是你很重要的需求?”灰手人問。
“是啊。”那個人道,“怎麼說……這個……如果要說清楚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猜能說清楚。那……我這麼說吧……就是……我好像早已對春天產生了……饑餓的感覺。”
灰手人道:“是不是你覺得,你需要春天也像需要吃飯一樣?”
那個人說道:“是……可以這麼說。那種需求……好像很迫切。”
說完這話,那個人又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了,趕緊說道:“這好像……更可恥了。”
灰手人道:“我可沒說可恥。”
那個人道:“不用你說了,我自己……清楚得很,是很可恥的。我把這兩個情況想到了……一起……需要吃東西,是我的本能……我對春天也這樣……那……就又一次驗證了之前說過的話……就是本能。我需要那樣的春天……也成了我的本能。莫名其妙地把這兩件事說成差不多的……很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