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手人道:“真的假的啊?”
“我能說假的嗎?”褐手人問道。
“不能。”灰手人笑道。
“你怎麼知道不能?”褐手人問。
“我覺得啊,覺得不能就是不能。”灰手人道。
“就是真的。”褐手人說,“為什麼你我都能想到夢?”
“可能就是你我對以前美好的印象都停留在夢那裡?”灰手人問。
“現實裡沒有嗎?”褐手人問。
灰手人道:“不能把話說絕對了啊,不然又該不舒服了。”
“所以?”褐手人問。
“所以現實裡有。”灰手人道。
“那我們剛才為什麼沒想到?”褐手人問。
“因為夢境優先了。”灰手人說道。
“夢境優先是因為什麼?”褐手人故意問。
“你以為我會說因為現實裡沒有嗎?”灰手人問。
褐手人“嗯?”了一聲。
“是不是?”灰手人追問。
“那倒不是。”褐手人道,“隻能說,現實裡給我們的印象不如夢境裡的深?是這樣嗎?”
灰手人道:“我又想到剛才說過的話題了。”
“什麼?”褐手人問。
“關於工具的。”灰手人道。
“怎講?”褐手人又問。
“那時候我是工具啊。”灰手人道,“一個工具,談什麼美好?”
褐手人說:“那時我也是工具。工具的美好在於什麼?”
“要是從細小的事上來說,作為工具的我們也是有美好經曆的。”灰手人道,“但是,總的來說,工具似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美好吧?”
褐手人說道:“真正意義?”
“是啊。”灰手人道,“我又不能說絕對了,不能說作為工具存在的我們就沒經曆過美好啊。”
“我理解你不能說絕對了。”褐手人道,“但是,你強調真正意義,就說明還有非真正意義上的美好了。”
灰手人道:“是啊。就是所謂的美好。”
說到此處,想了想,頓了頓之後,灰手人又繼續說道:“也不能說那種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美好。”
“你想說什麼?”褐手人問。
“這要看對誰來說了。”灰手人道,“對工具自身來說,那確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美好,但是對使用工具的人來說,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美好吧?”
褐手人“嗯”了一聲。
灰手人繼續說:“我就不說工具的美好了,隻說工具所謂的美好,可以吧?”
“說。”褐手人道。
“工具所謂的美好,就是使用工具者的美好。”灰手人說道。
褐手人說:“你說的就是那誰了?”
“是,不然還有誰?”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說道:“但是,那所謂的美好,會被感受到嗎?”
“你是說用主?”灰手人問。
“是啊。”褐手人道,“對我這種工具,用主似乎是很難滿意的,連滿意都不算的話,還能算美好嗎?”
“他對我這個工具也是很難滿意的。”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那就感受不到了?你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是這個意思了。”灰手人道,“你一聽就明白。”
《鐵雪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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