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韓偲帶著惱羞成怒的口氣說道“也確實。愚弟我沒有妹妹替自己做主,也隻能找長老了。不過兄長也真是失期,總不得見自己的未婚妻。”
韓城玉絲毫不在意韓偲敲邊擊側的嘲諷自己仗著韓瑛的身份在韓家度日。
隻是有些胸悶於那一句“失期”。
韓城玉緩緩搖頭,站了起來“既然失期,也確實不應一直固守在此。聽聞不書去了元鼎省。三弟此程也是元鼎省,愚兄沒什麼可贈予的,隻期望三弟一帆風順。今日便不打擾,告辭。”
韓偲還未反應過來,正與自己較勁的韓城玉便轉身離開了。來不及說些什麼,竟隻能有些落寞的坐在那座位上。
韓偲點了些菜肴,悶聲獨思起來。
張之林簽了一塊兒切好的烤肉,看向熊懷“怎樣?”
熊懷點了點頭“確實像韓瑛。”
張之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一筷子拍下熊懷的烤肉“我說的是,你感覺出為什麼那些門客要來針對我們了嗎?”
熊懷搖了搖頭“確實感受到不一樣的氛圍。不過至於為何……”
張之林就一口酒,吐出幾分豪氣,斷定的傳音說道“世家弟子之爭,我們被卷進來罷了。”
熊懷回道“怎麼說?”
張之林斷定“這帶隊的韓偲,看起來與韓瑛,應當就不是一個派係的。所以…被韓瑛特殊勉勵過的你我,你我自然而然在他眼裡成了韓瑛派係的人…現在處境就變成這樣了。”
熊懷沉默了片刻。
張之林接著說道“所以韓偲看你我的眼神才會那般。而韓瑛隻不過是動了動嘴皮而已。”..
熊懷執拗的否認道“或許隻是一兩句勉勵而已。”
張之林猛然一笑“或許?你也知道是或許。也就是說你也知道有可能是韓瑛故意將你我推向這個地步。”
熊懷沉默了,他知道有這可能。隻是這對於他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張之林知道這種感覺不好受,便沒有繼續開口。
一頓飯很快便吃完。
張熊各是心思上了樓。
窗外一夜東風寂,不皺水鏡池。夢裡雲深不知處,更有千番景。
……
第二天再上路,張之林二人依舊是被排斥在外。
張之林毫不在意,反觀熊懷卻是有點難以釋然。張之林隻當熊懷還未從韓瑛的陰影中走出來。
眾人在韓偲的帶領下很快便通過函穀關。這時韓偲似有意又若無意般的開口說道“原先那兩個蠢才被換掉了。——也是被人當槍使了。”說這話的時候還隱隱看了幾眼張之林與熊懷二人。
熊懷拳頭攥握,神色陰翳。
張之林卻毫無所謂。
韓偲這話也不過是想讓二人與韓瑛有所嫌隙。
無論是韓瑛還是韓偲其實都一樣把張之林和熊懷當成皮球任意踢向他們想要的方向罷了。
韓偲見張之林與熊懷並不搭話,便冷哼一聲,帶著眾人便向前走。
張之林再看麵前巍峨絕塵的函穀關,不禁悵然,心底無端想起了在曾經函穀關下聽到的琴聲。
張之林明明是第一次聽,卻刻骨十分。
如果給一架琴,張之林甚至能夠自己彈出聽過的那一部分。
而此時的韓陰,正在人群中排隊。
韓偲帶著的隊伍將人群劃開,豁出一條口子。所有人都避開這個來之不善的隊伍。
韓陰在隊伍中看著頤指氣使的眾人,內心不平之意頓起,雖是後退卻也不過讓開一步,韓偲身後的門客經過時一把推開了韓陰,韓陰臉色微變,但還是錯開了身位,不打算與這群人產生衝突。
韓陰身上濃厚的劍法氣息露骨的吸引了張之林的注意,令張之林躁動起來,舉目望去。
韓陰也看向張之林。
張之林見韓陰似列兵之府,藏鋒納芒;韓陰觀張之林則似架刃之台,張揚恣意。
二人雖被彼此吸引,卻終是擦肩而過,各奔前程去了。
二人再見時,或許也如今日,又或許也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