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亭領著符武華一行人向那落梅路與冬音路的交界處而去。
一邊走,一邊仰頭笑著解釋道“這朱砂鳳發現的地方便是在夏家與石家交界處的試煉地內。”
符武華愣了一下“試煉地?合著還要進去試煉?”
夏光亭擦了擦汗,麵前這個九尺高的漢子莫說發怒,便是這般責問自己,自己都覺得細汗撲下粘衣。
夏光亭抖了抖眼皮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也不可控。”
符武華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夏光亭鬆了一口氣。
符武華接著問道“夏家來了北道宗徐門、仁皇省肖家——石家都有誰?”
夏光亭想了想,回道“函穀關李家、韓家、仁皇省錢家,還有南三省中楚宋省的落花台台主之子,江元秀。”——朱砂鳳雖是鬨得天下皆知,但這東西隻有兩個用途,煉藥煉丹和製作符咒,其中製作符咒的作用遠高於煉丹。
因此沒有商業渠道和高消耗的符咒需求的勢力,是不會來的。
符武華不解問道“那落花台的小子來做什麼?一個做傀儡的,要什麼朱砂鳳。”
夏光亭微微搖頭“這,我也不清楚。”
唐令香看著頤指氣使的符武華,再看向略微瘦小的夏光亭。二者之間的舉止,滿滿的是上下級關係感,隻不過符武華是上級。
唐令香原本想傳音勸止的,可看夏光亭那並不在意的表情,便又止住想法。
很快,眾人跟著夏家便來到了落梅路最北邊。
落梅路最北方,是一片山脈,綿延成屏,不知儘頭何在。群山掛翠流青,期間甚或可見有小流湍成銀帶,係在青山首,藏於青山間,又現青山之腰間,平添一抹靈秀之氣。
而古人傳下的想象之情,令在場之人,在看見山青水遠、重岩競奇時,便不自覺想到沐風聽雲,山水相樂之情景——這大概便是最優雅的想象了吧。
行路中,不時傳來幾聲鳥鳴,似乎是趕路聲驚動了飛鳥。飛鳥在鳴啼幾聲無果後,隻能去到它的第二個巢穴——天上的雲邊、雲底和雲上。
山重重、水迢迢,很是繞圈。趕了好長一段時間路,最後終於來到了一處相較兩側奇大的高山山腳下。
山腳處有兩座顏色鮮豔的建築,皆是單層的房屋,隻是大了許多。
來到跟前,還能看出那新釘的釘子,隱約還能聞到剛漆的天然漆香。
可以看出這是新建的。——也沒錯,畢竟朱砂鳳才發現不久。不然也不會在此地建造什麼建築了。自然是新建的。
不待夏光亭說些什麼,便聽到一人近前喊道:“夏師伯!”
夏光亭抬頭,便見竟是石麟,頓時皺起眉頭。
然而不待夏光亭說些什麼,那石麟便帶著眾人來到夏光亭與符武華麵前。
夏光亭不等石麟躬身,先擺了擺手,略蒼老的麵皮上擠出不滿意的皺紋,眉頭緊皺著。剛想說什麼話,那石麟便率先鞠了一躬,隨即向著夏光亭說道“我父親因家中之事,來不了了。因此令我等早來了一個時辰,專為等候夏師伯。”
夏光亭冷冷一哼“什麼事,這麼重要?石尤那家夥要去辦什麼?”
石麟知道夏光亭會是這個反應。畢竟讓自己來見夏光亭,未免有以低會高,拉低夏光亭身段的嫌疑,顯得自己父親刻意貶低夏光亭。
石麟於是直接傳音道“前些日子,我曾收了一名弟子,名叫韓陰,有大才,將來必是人傑。——可惜與我師弟莫驚春鬨了矛盾,於是起了爭執,韓陰重傷了莫師弟。被長老執拿時走投無路,卻被尊者救了下來。父親正在處理這件事。”
夏光亭依舊不屑,然而微張開的嘴剛張到一半,旋即流露出帶著痛苦的表情——這表情不是痛苦,而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導致的。
夏光亭反應過來了。
元鼎省,哪個人能算尊者?
除了黃金鼎尊者方淩雨,還能有誰?
於是夏光亭略帶顫微的問道“尊、尊者,他現在在…?”
石麟分外可惜的搖頭傳音回道“尊者不知去向。家父很是惶恐。”
夏光亭聽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若是方淩雨現在依舊待在石家,那彆說石尤派石麟來,便是不來,他都要親自去陪著笑臉拜訪。
畢竟那是陰陽境的強者。
太一陰陽再凝鼎,至於悟道不足論。
不過還好,方淩雨現在不在石家,這代表方淩雨沒有整合或插手元鼎省的念頭。
隨即夏光亭便略帶幸災樂禍了的看向石麟,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便讓石老頭先好好處理一下冬音門的事吧——怪可惜的啊。”
石麟聽後,牽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