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冷極的晨曦,這輩子我經曆最冷的晨曦。我淌過一片水淋淋的草地,感覺就要徹底蜷縮在那裡,我甚至感覺我要不行了。”唐令香極為懷念的回憶道“但是有一個俊秀的男子來到我的麵前。那個時候我的腦海裡竟然蹦出來一句‘君生我未生’來。因為彼時的你,竟已有八尺了。我那時候還以為你是一名長老呢。”
符武華徹底憋不住了,站起來就要走,唐令香卻直接站了起來,跟在符武華身邊,純真卻又執拗的開口“你走到哪,我說到哪。你還不如就這樣待在這兒,省的我到處大嘴巴。”
符武華眉頭深鎖,眼看就要暴走。
唐令香卻自顧自的開口“那時我被你抱了起來,抱回符橫天。那時我暖和極了,那是我經曆最暖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溫柔的人。”
符武華愣了。卻沒有說話。
唐令香能看出符武華的態度在放軟,便繼續陳述道“自從我被符橫天收留,我便一直四處找尋那天救我的大哥,想知道他的身份。可幾年過去了,我卻一直得不到任何信息。我還沒來得及找到我想要的大哥,我就被告知要去做符橫天少宗主那個暴虐無常的混蛋的侍衛。”
唐令香說到此處,特意看了一眼符武華,竟發現符武華的臉上沾了些許醋意,頓時暢快的笑了“我當時可不願意了。心想怎生如此倒黴?且過一日算一日罷了。誰想,我一見麵,竟發現那個無禮蠻橫的魔王,竟然和救我的公子如此相像。那個時候我就懷疑,要麼你個那個公子有關係,要麼,你就是他!”
“我為了留在你身邊尋找線索,簡直任勞任怨。你還真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呢,那段時間簡直不講理。對我來說。可我想知道你到底和那名公子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就是他。直到有一次,我才聽一些侍衛說起你曾救過許多散修,而我,便是其中一個。其他的散修,早就被你罵跑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救人時那般溫柔的公子,怎麼就成了這個不近人情的少宗主?”
符武華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唐令香沉默了片刻。
夜靜的像泡久的茶葉,沉沉墮入夢境這碗水中,隻剩兩個人不眠。
符武華最後起身“唐令香,你又想被扣靈玉了?”
唐令香十分無所謂“你雖大罵侍衛,卻從未動手。”
符武華沉默了。
唐令香接著解釋道“顧文月那件事,你去狩獵,我親自看到你扼得猛虎,逐得群狼,撲殺黑熊,可卻偏偏不敢張弓對那梅花鹿。”
符武華徹底被觸動。直接轉身離去,一點也不滯留。
符武華落荒而逃。
他還從沒試想過如果有一個人徹底的了解自己、揭開自己的偽裝後,自己該怎麼去麵對。
唐令香在心裡想道“一開始我想找到那名公子,所以留在你身邊。可慢慢的我發現你也有可取的一麵,於是我開始相信你也可能是那個公子——直到我看見你停獵於見鹿時,我才肯定,你是那個公子,更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公子。我在你走後靈力感知,才知道那梅花鹿已是懷子,而你,僅從肉眼,便能看出這些。足見你天生有憐憫之心。那時候我才肯定你是那個清晨的公子。”
“那怕你的行事,和那個最真實的你全然不一樣——符武華啊符武華,你為什麼要如此行事?做一個世人皆喜的公子,不比一個眾人惡之的跋扈大少好?”
回答唐令香的,隻有無邊的寂靜。
……
太陽照常升起。
隻是符武璽卻一夜未睡,一直在修煉。
唐令香來到符武華身邊,符武華直接嗬斥道“去叫肖家人去!在這兒杵著做什麼!?”
唐令香笑著逼問“你還記得我吧?”
符武華勃然大怒,罵道“我記個屁!我救了那麼多人,哪裡記得住!”
符武華罵完,唐令香便笑了,直接走了。
畢竟,她根本沒問記住什麼,符武華卻直接說救的人太多。
……
肖文山這邊與符武華寒暄不久,那徐仲德便領著徐慶之四處找起符武華來。.
徐慶之吊在隊伍最後,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
此刻的徐慶之正在盤算昨天肖文山的回複。
徐慶之故意令肖文山透露自己通靈玉被江元秀儘數奪走,並特意囑咐肖文山注意符武華的表現。
據肖文山所言,符武華並沒有任何輕視,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倒是讓徐慶之對符武華有了一個大致的認知。而最後符武華對肖文山合作的請求也表現的十分爽朗。
綜合以上的條件,徐慶之可以推出幾個可能。
符武華很可能一開始就看穿夏家與石家的打算。
而通過符武華對於肖文山的態度,則可以確定,符武華要麼是一個野心家,要麼是一個豪放派,但幾乎沒有可能,是一個完全貼合傳聞的野蠻人。
聞事不驚,必有預料,這是胸中有謀劃;逢人相求,豪放依舊,這是待人有德的品行。
這樣一個人,足以與之共事。
這也是為什麼,徐慶之會建議徐仲德去尋求肖文山。
因為徐慶之知道,徐仲德對於自己,始終是一個永不讚同的角色,很多時候,他是為了否決而否決,隻要徐慶之提出自己不想要的選擇,徐仲德他便會猛然踩上徐慶之最想要的選擇。
果然,徐仲德直接否認了徐慶之的提議,轉而選擇投奔符武華。
這很合徐慶之的心意。
肖文山是問路石,而徐仲德則是四兩,至於千斤,徐慶之撥不撥,全看想法。
若肖文山這個投石讓徐慶之得到的是符武華不足與謀,那徐慶之便會向徐仲德提議投靠符武華,實則與肖文山抱團尋求自保。
而若符武華真有城府,那便是現在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