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陽臻走在路上,迎麵而來的錢家弟子不像往常那般站在原地行禮,他們後退幾步,讓出一片並不必要的空間後才連忙向錢陽臻行禮,錢陽臻古井無波的點點頭便向前走去。
一路上,有一部分站在原地行禮,還有一部分人會不必要的退步後再行禮。
錢陽臻能感受到那些退後的弟子在排斥自己,錢陽臻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弟子在自己離開後會用什麼眼神看著自己。
這時漸漸飄起雪來,原來是風在吹載著雪。錢陽臻心中切切,想要走的更快一些,然而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惶急,於是又緩了下來。
而這雪很快也大落大墜起來,壓的風都斜了,那成群的風不得不倒頭栽在路上。漸漸的雪下起一層,風每每倒下一次便砸起一小片雪來。
錢陽臻隻覺得這雪不合時宜,雖然悟道境的修為已不懼這些寒暑之感,但心頭還是止不住得冷起來。
而坐在閣樓上修煉的錢開順在感受到這大雪綿綿時,則悠悠感歎起瓊雪壯麗、山素如雲起來。
行路的錢陽臻隻覺心冷,坐閣的錢開順倒覺得怡情。
很快,錢陽臻冒雪立在了錢開順修煉的閣樓前。
錢開順的侍衛通知了錢陽臻的到來。錢開順也感覺到了錢陽臻的到來。
然而錢開順老神在在,根本沒有任何叫錢陽臻的舉動。
錢陽臻便成了鹹陽宮外佇立不休的十二金人,一動不動的承載起風雪。
有靈力護體,錢陽臻倒也不覺絲毫肌膚受苦,隻是錢開順的閉門羹令錢陽臻心中焦急難耐,想要壓住這心裡的焦躁卻是萬分艱難。
痛苦越受注意便越痛苦,錢陽臻差點把自己給悶死。現在的她隻想早早見到錢開順。
錢開順很是悠閒,卻也不敢修煉,畢竟若是修煉久了,忘了錢陽臻,恐怕會引得不好的結果。
又過了許久,錢開順這才滿意的開口傳音道“進來吧。”
錢陽臻忙不迭的抖落滿身白雪,直向錢開順聲音的方向而去,腳踩踏樓梯的聲音暴露了錢陽臻此刻焦急的心情。
錢開順知道,這是錢陽風散布謠言造成的。錢開順甚至有錢陽風散布謠言的證據。
這一切都是錢開順故意縱容的。
錢開順想要的,就是讓錢陽臻陷入困境,陷入無法自救的絕望之中,隻有這樣錢開順才能輕易收服錢陽臻。
也隻有這樣,錢陽臻才會心服口服,甚至是主動臣服。
錢陽臻邁著的步伐漸漸鬆緩下來,是心態開始放平。錢開順感受到這一切後直接一聲咳,打亂了錢陽臻的氣息。
於是當錢陽臻出現在錢開順的麵前時,錢陽臻則是一副氣息不勻的樣子。
錢開順緩緩喝一口茶,眼睛抬都不抬,隻是耷拉著眼皮,就連聲音也是昏昏然的樣子“來了?”
錢陽臻連忙行禮“家主。”
錢開順擺擺手“哎,好歹,我也是你大爺爺。陽臻你這等天氣來找我,是有什麼想說的嗎?”錢開順問道。
錢陽臻吞吐幾番後,直接袒露道“確實如此。”
錢開順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嗯,行,你說說。”
錢陽臻沒想錢開順竟會直接讓自己說,整理心緒後真切回道“這一次,弟子來…”
錢開順擺了擺手“為了顯示公正,你們這些小輩在外麵見到我時,都自稱一句弟子。然而今日止你我二人,你就當自己為小孫女,也不防。”
錢陽臻一滯,總覺得今日的錢開順竟格外的親切起來,恍惚點頭後繼續說道“孫、孫女今日來,是想請大爺爺降罪。”
錢開順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垂著個頭,錢陽臻見狀繼續講道“北商街顧文月的事情,是孫女不懂事,沒有及時提供幫助。幸賴顧文月自有本領,才沒有出錯。因此孫女想讓大爺爺來懲罰我。”
錢開順聞言哼哼一笑“這事兒?”雖是問,卻也不看錢陽臻。
錢陽臻點點頭,錢開順搖頭否定“我知道你這小孫女在想什麼。你是想讓我處罰你,算是退步,好讓錢陽風那小子收手,是吧?”
錢陽臻整個人愣住。
是,確實是這樣。隻是這種心機,彼此那怕能看懂,實際上也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這是默契。看破不說破,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默契。
錢陽臻沒想到錢開順直接點破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錢陽臻開始畏懼起來,因為她不知道錢開順想要什麼,想要乾什麼?
這些未知讓錢陽臻畏懼不已。
錢開順終於看向錢陽臻,冷笑道“錢家是從弱肉強食的環境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不覺得錢陽風那小子做的有什麼問題。隻是,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們兩個小輩競爭家主,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和他當上家主,又有什麼區彆?你能告訴我嗎?”
錢陽臻幾張櫻嘴,一時回答不上來,心中更多的則是對錢開順問題的疑惑,為什麼偏偏要問二者成為家主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