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山悠然舉起手前酒杯,淡淡抿下一口,吞下。冷酷的心呼嘯著,仇恨燃起後又很快湮滅,剩下的隻有嘲諷,對自己的嘲諷,對錢陽風的嘲諷。
“錢陽風啊,人間的世事,竟是如此奇妙。我在刑罰堂中,失去一切。而你,也將在這宴席之上,失去一切。來吧,讓我看看,不同的人,在麵對失敗與低穀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肖文山死死看著錢陽風。
錢陽風猛然站起來,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實在冒失,然而錢陽風嬌縱了這麼久,擁有的太多了。錢陽風無法忍受自己擁有的一切被剝奪。那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所有人看向突然站起來的錢陽風,神情各異。
錢家長老大多在觀摩著,沒有任何表態。而肖家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
錢開順蔑視的撇了一眼錢陽風,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在冷笑。
這時肖琛節故意試探道“錢兄,錢小公子,似乎想要說什麼?”
錢開順笑著擺擺手道“哪裡?我還沒說話,那輪得到他。他自己會坐下的。”
肖琛節聞言笑著點點頭,保持了沉默。
錢陽風還想張嘴說些什麼,便感到自己的通靈玉震顫起來。取出一看,竟看到柳工直的信息。
“錢公子,錢、錢榮華長老被家主派的刑罰堂抓走了!當,當著我的麵,抓走的。他們,沒有抓我。”
柳工直的信息,隻有這一段。卻抽空了錢陽風脊梁,差點令錢陽風栽倒在地。
錢榮華被抓,無緣由的被抓。而見到錢陽風父親被抓的柳工直卻毫無事情。
這是故意的,故意留柳工直來通報消息。也是在威懾錢陽風不要胡鬨。
錢陽風望向錢開順,想要看出什麼來。
此刻不苟言笑的錢開順,竟直接笑了起來,那一抹笑,是赤裸裸的嘲笑。
錢陽風看著錢開順的嘲笑,突然明白了一切:這次宴席,就是為了削弱他們父子的。於是錢陽風踉踉蹌蹌坐回原位。
眾人見狀,雖不知錢陽風看到了什麼,但都隱約明白一件事情。
錢家嫡係間的地位,易位了。
待整場宴席寂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答案之時,錢開順便站了起來,堂堂正正的公布道“我無子無嗣,念往昔陽臻處處敬、孝於我,且於商街之中表現優異,故今日諸位等見證,收陽臻為義孫!”
錢開順話音一落,在場頓時沸騰起來。
錢陽風麵如死灰,仰倒在座椅上,似受了一重錘,正竭力呼吸著。
錢家長老也各有不同反應。但終歸還是以為不妥的人多。
而此刻的主角,錢陽臻,卻很是淡然。
錢陽臻知道她該激動。可是不知為何,一路遭人偏見,終於來到今日,卻也依舊放不下自己的冰冷。因為習慣了吧。
肖文山看著錢陽臻,心中微微動容,自歎道“原來,我們皆不如一個女子啊。——失意時,我與錢陽風皆有頹靡之狀,得意時,也各有驕奢之情。可今日觀之,同是得意,錢陽臻的冷靜,不知高出肖文笛多少,高出我多少。”
在場的議論未休,錢開順卻也不管,隻是令所有人雜然陳述著。
下一刻,眾人還在思考錢陽臻的事情,便有一道又一道的氣勢猛然蓋下。
肖家長老們猛然站起,看向氣勢來源。錢家長老同樣很緊張,然而卻感到了熟悉感,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做好。
十數個身影緩緩浮現於雲層裡,突破雲霞後,那灰蒙蒙的天際竟似被流放般,撲向遠方,一瞬間,那十數個身影,披上明朗的光,直令人感到想要膜拜。
錢家長老們定睛觀察著,一人猛然反應過來,站起來行禮道“拜見太上長老!”
眾人立刻反應過來,下一刻錢家所有人都行禮喊道“拜見太上長老!”
就連那肖家也跟著附和起來。
肖琛節死死看著錢家太上長老們,心中微微激動“這十數人,數量上要少於肖家。隻是,肖家有一部分太上長老,已經被貶斥,一時是用不上。這樣的話,肖家的數量也隻多出一些罷了。”
“不過錢家沒有陰陽境強者,而母親則將要突破半步陰陽……”肖琛節對比著“錢家還是處於劣勢。”
這時錢家太上長老陸陸續續落了下來。
隻見一老者緩緩走出來,正是錢重九。
錢重九朗聲笑道“錢家主所行所為,我等太上長老怎能不支持?錢家主所做的,便是我們支持的。今日乃是陽臻的吉日,我等也沒帶什麼,便隨手送一件物件好了。”說著,錢重九便取出一木盒,木盒五棱,古拙無紋卻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這是六品頂級丹藥——八象誓,待臻兒悟道巔峰,服下此藥,第一次便可以與八卦靈力產生共鳴。第二次則在半步凝鼎服下,可助臻兒的領域形成。第三次則是渡劫期間。”錢重九說完,便直接將木盒遞給錢陽臻。
錢開順、錢陽臻在太上長老來時便站了起來,此刻錢陽臻連忙上前接過著丹藥。
錢重九接著提醒道“臻兒記住,這丹藥過於陽剛,服下時,千萬不可多服。”
錢陽臻整個人顫抖著,顫巍巍回道“多謝太上長老。”
錢重九板著臉“你我本就是嫡親,臻兒叫我太上長老?”.
錢陽臻聞言連忙改口“多謝太爺爺。”
錢重九聞言也大笑了起來。
接著便有另一太上長老站出來,取出一水晶盒“這是我在中天省拍賣會上得來的。乃是兩套五品符咒,共六張,每一張皆是五品符咒。每三張一套,然一套卻能比上六品符咒,很是奇妙。這兩套也分為攻、防各一。其使用方法便在這水晶盒中,現送與臻兒。”
錢陽臻同樣慌忙接下“多謝太爺爺。”
接下來太上長老陸陸續續的將自己身上的物品贈予錢陽臻。
肖琛節見狀,也看向肖文笛,緩緩走向肖文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