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尋解釋道“這是因為荀葵雖然接受了你要離開的事實,但看到你還是難免不想讓你走。於是,就生氣了。”
顧玉成聞言,整個人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荀葵立刻否認道“我才沒有舍不得他!南伯你不要胡說。”
南尋聞言笑著對荀葵擠眉弄眼“哦?是嗎?你說真的?”
荀葵立刻臉紅起來,大喊道“真的!真煩人!”
南尋老頑童一般笑道“嘿嘿,急了,氣急敗壞了。有些人急了,但我不說是誰。”
荀葵更加暴躁,直接撲向南尋開始扯南尋的白胡子,南尋一把抓住荀葵的手,故作感慨道“哎呀呀,現在的小娃娃,都不知尊老愛幼了嗎,竟然對我這麼一個可憐的老人動起手來。”
荀葵被製服住,扭了幾下手,最後放棄了與南尋拚命的想法。
顧玉成也樂得清閒,坐在一旁撿樂。
荀葵直接把矛頭調轉,衝著顧玉成質問道“讓你撿個笑?”
顧玉成頓時噎住,苦笑著辯解“沒有沒有。”
荀葵冷哼一聲,便不搭理顧玉成了。
南尋歇了片刻,看著荀葵不開心的樣子,勸道“丫頭,你也彆想不開。我雖告訴了你文月要離開,但其實沒和你講清楚。”
“文月離開錢家,其實,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南尋長長舒出一口氣。
荀葵看向南尋,南尋又看向顧玉成,解釋道“我活了這大半輩子,什麼光景沒看過?什麼滄海桑田沒經曆過?那錢家的宴會,你們會覺得世事無常,怎麼錢陽臻一下子就蓋過了錢陽雨。但在我眼裡,不過是世事常態罷了。什麼也算不上。”
“我見過的事情太多,其中失望是常態,而希望……”南尋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顧玉成“或許,現在有了希望。不過很多時候,對待麵前一切都是麻木的。”
“我這動蕩的一生,見識過的一切,都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時代或許會發展進步,然而人心之間的利益爭鬥,卻永遠不會停歇。當錢陽風來找文月時,我就敏銳的感到了不詳,而當錢陽臻也來找文月時,我便確定,文月已經在錢家岌岌可危了。”
荀葵不可思議的看著南尋,擔憂的問道“這?這是為什麼?”
南尋淡淡一笑“顧文月在商街之比上,脫離了一次錢家的控製,在北商街上,又脫離了錢家的掌控。而且,文月現在,已經能夠影響很多錢家弟子了。一個不受控製而又有影響力的人。錢家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荀葵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整個人擔憂的看向顧玉成。
顧玉成微微皺眉,隨後釋懷“這也是沒法避免的事情。——在聖齊宗這段時間裡,我也確定了,我確實不適合當宗門內的弟子。我也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能觸動錢家的人。所以離開錢家,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好事。”
南尋看向荀葵“所以,文月的離開,其實對他也是好事。”
荀葵還是有些執拗,不服的哼了一聲,最後卻又細聲低語道“可是,我舍不得顧師弟……”
南尋這時故意湊了上去“你說,啥?荀葵你剛剛是不是說舍不得……”
“啊!我跟你拚了!”荀葵被南尋拆穿,再一次衝向了南尋,這一老一少再次撕扯在了一起。
顧玉成見狀也笑了起來。
“讓你撿個笑!?”南尋與荀葵同時嗬問道。
顧玉成一下子竟有些委屈。
南尋二人見狀大笑起來,顧玉成看著,也漸漸跟著笑了起來。
笑過後,南尋對顧玉成說道“難得來一次,一起吃一頓再走。”
顧玉成求之不得,連忙答應了下來,卻被荀葵拽去一起炒菜。
……
菜肴端上桌,放在錢陽臻與肖文笛麵前。
錢陽臻取出錦帕“真是沒想到,這竟是文笛你親自送的。”
肖文笛也笑了起來“我隻送了玉如意,陽臻卻直接約見,看樣子很是重視。隻是不知陽臻你想到了誰?”
錢陽臻聞言笑道“既然是想到了誰,那自然是一個人。我想,你我想的是一樣的。”
肖文笛一挑眉“不如以靈力,在掌心寫下那人姓名,隨後一齊亮出,看看你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錢陽臻點頭答應下來,以靈力在自己掌心寫下二字。
接著二人袒露掌心,隻見潤白的手心上,赫然寫著“文月”二字。
錢陽臻一笑“那玉如意特意紋飾了仰月紋,還是後天加上的。思來想去,也隻有文月此人帶著一個月了。”
肖文笛應道“不,不,帶月字的多了。但唯獨這顧文月,才是你我心中所在意的。”
錢陽臻聽後,抿了抿茶,不再說話。
肖文笛見狀,端起茶杯,隨後又放下,說道“依我看,都彆端著了。”
錢陽臻知道肖文笛這是讓自己彆再端架子,於是錢陽臻點頭直言不諱的問道“那不知,文笛如此在意顧文月,是想做什麼?”
肖文笛淡淡開口道“顧文月已經有罪於你我兩家,我想,對顧文月,你我都是同一個想法。”
錢陽臻略微狡辯“隻是,顧文月隻是得罪了你我。並非真的有罪於錢肖兩家。不知該如何處理呢?”
肖文笛冷冷一笑“欲加之罪。”說罷便不再言語。
錢陽臻淡淡接道“何患無辭?——那,文笛是打算怎麼加罪於顧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