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奉禮聚靈彙力,全全用在劍尖,希望刺出麥芒般細小裂縫,卻如對銅鋼,不進毫厘。
金靈力四散,不斷消耗著。
謝奉禮咬著牙,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他相信那怕身後楊皇矣追上來,也是自己先應對這河心亭結界,要進入,也是自己先進入。
下一刻,楊皇矣與白浩炎果然來到謝奉禮身側。
謝奉禮謹慎的盯著楊皇矣,楊皇矣與之對視,笑道“我可不會使什麼下三濫招數!謝家小兒,莫要害怕!”
謝奉禮聞言冷哼一聲,不去理會。
楊皇矣見謝奉禮一副苦海深仇的樣子,知道麵前的結界很難突破,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正當此刻,元疏突然看向楊皇矣,呢喃道“第三個人?——不對啊。不對啊。有象,有卦……到底哪裡不對?”
楊皇矣劍鋒直對,刺向結界。
墨政於那主客門內,淡淡一笑,撚指捏住楊皇矣氣息,徐徐牽引,竟將楊皇矣的氣息引入結界內分毫。
玉陽觀內,楊皇矣隻覺得受人牽引,恍惚刹那,清醒過來時,便驚覺了自己所禦之劍竟已進結界一個劍端。
不止楊皇矣驚訝,一側的白浩炎更是驚訝。
他親眼看到楊皇矣似醉酒般軟爛無力的推了一把劍,便劃開了結界,刺入劍端。
一切水到渠成,卻又那麼不可置信。
至於同樣感受到的謝奉禮,他的心裡隻有嫉妒與憎恨。以至於額頭青筋暴起。
楊皇矣雖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做到刺劍入內,但看到謝奉禮氣急敗壞的樣子,怎能放過嘲笑的機會呢?
於是楊皇矣含沙射影的笑道“我以前看三國演義以為華雄太厲害了,結果被關羽溫酒斬了頭。才知道,厲不厲害,還得是同行襯托出來的。——就像這結界,難不難,還得自己試一試啊。”
謝奉禮聞言,知道楊皇矣這是在笑話自己不行,氣的胸口悶痛,一口濁氣未順過來,整個人氣息頓時亂了起來。
元徃緩緩撫了撫元疏後背“師妹,師妹,彆算了。”
元疏長長吐出一口氣“呼,還好有師姐。隻要師姐撫背,我就安心許多。——師姐你是想問謝奉禮此人如何吧?”
元徃毫不驚訝的點點頭,雖說元疏癡執於卜算,看起來有些呆,其實人聰明著呢,可謂是世事通明。
元疏看著禦劍的謝奉禮,品頭論足道“心胸狹隘,多疑蠻橫。
這種人遲早栽跟頭。——不過人的性情就像陰陽一樣,像他這種極端的人,未嘗不會否極泰來。所以這謝奉禮,要麼日後成為南三省甚至天下的禍害,要麼大賢大聖,造福天地。”
元徃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不照顧謝家臉麵了。且看他能做到哪個地步。”
元疏點點頭後,又開始神神叨叨起來“就是說,不應該啊。明明是三個人啊。那個被隱去的人…到底是誰?”
謝奉禮氣息已經有些紊亂,墨政見狀,直接伸手彎指,狠狠地彈上去,把謝奉禮的氣息彈飛了。
玉陽觀內,謝奉禮直覺自己教人陰了,氣息被人重重砸了一記,旋即所禦之劍也飛了出去。
謝奉禮整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直接飛了出去。
這時謝家的幾名弟子卻竊笑起來。
謝奉禮忙不迭的爬起,衝著元徃大喊道“元觀主!你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有人騷亂我的氣息!”
不待元徃回答,元疏直接上前,白了謝奉禮一眼“哦!所以呢。——你剛才那樣子分明是自己的氣息亂了,你怪誰?”
謝奉禮連忙大喝道“不可能!絕無可能!剛才絕對有人在結界內擾亂了我的氣息!”
元疏有些無語的反問道“這結界內部是看得見的,哪裡有人?
更何況,這結界是與主客門連接的,你這麼說,豈不是主客門內有人?主客門荒蕪了多少年,怎會有人?”
謝奉禮麵目猙獰,還想說些什麼,元徃卻及時開口“謝居士,我們這場試煉並不比時間,隻比距離,隻要你不放棄,就能一直比。除非毫無進展。——謝居士這次再試一試,絕對沒人擾亂你的氣息,我與元疏長老會一直看著的。”.
謝奉禮聞言,也知道元徃、元疏說的有些道理,隻得氣喘籲籲的回到位置。
而主客門內,墨政見謝奉禮的氣息歸來,伸手在謝奉禮氣息上抹上一層束縛,起身笑道“走吧。”
顧玉成見狀,禁不住的笑了。
墨政解釋道“雖然不知道這氣息是誰的,但是很明顯這小子先動的手。我也就教訓教訓他。——有這束縛在,雖不至於讓他毫無進展,但想有什麼好的結果,也是彆想了。”
“看現在的樣子,楊家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仁至義儘了。”墨政轉身起手於身前一揮,那眾人難以突破的結界便被墨政散開了一條通道。
墨政飄向遠處“來?”
顧玉成看了一眼墨政,於是向王之韋說道“之韋你先等我一陣子。我現在沒任何事,隻是不確定何時能出去。”
王之韋立刻回了一個“好”
顧玉成於是回道“好”,隨即一步步跟上墨政,踏進通道。
“山層連峰,朝散為雲,暮化為霞,雖然,止主客門之外景。典雲當徑,其間鏡河鬥轉,蔥林百競,奇山攫雲,古木拿風,自然之法,無邊享在……”墨政與顧玉成一邊走,一邊回憶起記憶裡的主客門。
那裡有河清如鏡,百林競蔥,奇山古木,攫雲拿風。
又行了幾十步,二人便踩在一片焦臭發腥的土地上。
入目之處,皆為陰沉暗道的顏色,灰木乾,焦草地,混濁的枯河路,蒼黑的殘石斷木,都告訴著來者這個宗門遭遇了什麼……
土地極遠之地,一山巔處,隱約可見一塊巨大尖碑逆指著蒼天。
墨政看著尖碑,咧開一抹笑容“玄衡碑……”看著玄衡碑的墨政卻似乎失了神般,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