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成反複呢喃長春會三字,問向薄野玟“這長春會,你了解嗎?”
薄野玟頗為尷尬地笑道“井宿不犯銀河,官話不通俚語。小人身為一縣之長,算是廟堂體係……實在是,未深入接觸過長春會。江湖上的事,在下,知道的屬實不多。”
顧玉成摸摸下頜,深知薄野玟所言不虛。
一個體係和另一個體係就算有所交接,也不是能輕易了解的。
薄野玟見顧玉成深思,怕顧玉成不滿意,接著說道“不過在下還是知道些許的。現在就把我所知道的全全告訴君侯您。”
顧玉成聞言點點頭。
“江湖自成體係,而這長春會便是江湖人自發形成的組織,管理著江湖。
然而長春會是一個還是多個,是有總部還是隻分散著的,這些,在下並不清楚。
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長春會,確實是江湖的管理者。”薄野玟繼續說道。
“有一句傳播最廣的話最能證明長春會在江湖上的地位——‘山河不見長春會,天下奄有江湖客?’。”薄野玟也感歎道“所以,龍行雲、虎生風,各有各的道。長春會,確實是江湖的,扛把子…?”薄野玟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個這麼一個黑話。
顧玉成點頭歎道“中原竟沒有江湖體係…”
薄野玟笑道“江湖何處都有。隻不過中原的宗門影響力更強罷了。”
顧玉成點點頭,囑咐道“你且另為我找一間房子,我在此地修行一段時間再決定前程。”
薄野玟聞言連忙點頭退出門。
不到片刻,顧玉成便被請到另一處庭院內。
顧玉成開始了解、嘗試操控血脈,並以之修煉。
又過了數十天,顧玉成依舊不能掌控血脈。
顧玉成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探索,已經確定,薄野玟對血脈的操控有著很大局限性。
至少,薄野玟操控血脈的方法,並不適用於顧玉成。
思之無果的顧玉成隻能繼續悶頭修煉,試圖自己探出一條明路。
……
日過正午,縣長府外、茶肆對麵,來了一隊得到裡丐幫許可的賣藝者們。
賣藝的眾人找到攤位,便開始搭建台棚。
為首的賣藝人不先開張,反倒來到隊末一男子麵前。
男子俊骨非凡、負氣含靈,獅子眉下龍眼威,山根高聳朱唇薄,雙耳微微透光。
賣藝者來到男子麵前,強忍著顫抖問道“宣大人?”
宣氏男子看向賣藝人,冷漠地吩咐道“喬先生且隨我在此地觀察幾天…這裡,有大妖。”
賣藝的喬文孫可不相信男子口中的大妖,區區一個湖關縣,安能藏風納水、盤龍臥虎?但也不敢違逆男子,點著頭坐回攤位。
很快,台下便漸漸圍上一層層看熱鬨的妖。
喬文孫見時機成熟,取醒木、扇子置於桌前——原來是一評書之妖。
評書妖一清嗓子,一拍醒木,照例說一段引場詞兒“一塊醒木七下分,上至君王下至臣……一塊落入江湖手,流落八方勸世人。湖海朋友不供我,如要有藝論家門。”
引場詞說完,評書的喬文孫卻不先說書,倒接著唱起一首《江湖好漢歌》:
“廟堂江湖百戰有,江山環看豪傑無。
向使我輩拔劍起,猶為後人笑中戲。
鴉墨繁諡功塵名,江河通天萬古流。
匹夫未有念號徽,婦孺偏知神農氏。”
歌唱罷,醒木拍,喬文孫接著說道“匹夫不念君徽號美稱),婦孺偏知果腹人。好漢非一時,豪傑在千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不然,縱使諡號再好聽,又關江河萬古什麼事!?今日,咱們便來說一說好漢書:《向將軍征九子》!”
眾妖聞言,立刻打起精神。
傳聞向家是跟隨東皇太一討伐九子而被封邑的。
而《向將軍征九子》一書,因其版本眾多、流傳甚雜,很少有評書人願去說。看來,眼前這妖的師承不簡單啊。
喬文孫這邊評書,宣氏男子那邊便看向了縣長府,流露出貪婪神色。
趁著眾妖熙攘,宣氏男子直接來到縣長府外。縣長眾侍衛竟無一人察覺宣氏男子。
宣氏男子剛想翻牆進入,便感受到縣長府內血脈增強。一時躊躇起來。
牆外宣氏男子舉足不前,牆內顧玉成卻不斷嘗試著操控第二份血脈。
宣氏男子沉吟片刻,想到“不知牆內之妖功夫多深、血脈如何,我雖有饑穀爐在身,卻也不能冒險。且先放他血脈一把。”
顧玉成在血脈加持下,突然感查到牆外有妖,古靈力直接探出。
宣氏男子感到一陣悸動,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連忙隱去氣息逃走。
顧玉成試探多次無果,隻當自己感覺錯了,顧玉成不知,自己暴露的古靈力正如羔羊的鮮血,已然招惹到暗處貪狼的窺伺。
而這隻來自大魔天的貪狼,也將伴隨顧玉成整個妖國之行…
顧玉成看著縣長府外,聽得喧鬨,多日修煉而枯燥的心也騷動起來,於是起身出庭院,對著看門的侍衛說道“我出去逛一逛。——告訴薄縣長不必驚慌。”
侍衛點頭領命,顧玉成便走出縣長府。
顧玉成一出府,張壽洪便接到消息。
張壽洪連忙令人帶顧玉成來裡丐幫,負責傳信的乞兒卻忐忑地回道“那顧玉成…現在變成了妖。”
張壽洪看著手中的信,整個人愣住。
妖是妖,人是人,怎麼還能來回變?張壽洪皺著眉確認道“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