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薄野讓的問題,馬奎淡然答道“齊太守的小女兒,病了。——失眠。”
眾人挑眉,似乎在說“失眠,也算病?”
馬奎繼續解惑“失眠自然不算病,但他那小女兒,已經十年沒睡著了……”
這下子,眾人紛紛麵麵相覷。
十年不睡。就算對於修士來說,也是大病了。
顧玉成追問“可知是因為什麼?”
馬奎愜意地搖頭“這誰知道?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得病?——最高貴的修士,也未嘗不會得病。這小姑娘的病,其實早就得了。”
“但最開始齊雲海也沒重視。到後來重視起來,訪遍群醫,卻也不知這小女兒得了什麼病。”
馬奎神色平常“而這小女孩兒也不過是睡不著,其餘一點問題沒有。整個齊府忙了兩年,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不過!”馬奎話鋒一轉“前段時間……醫家——你們知道通天宗醫家嗎?”
慕容茂與薄野讓都是一臉茫然,唯有顧玉成點點頭。
馬奎見之笑道“你的見識還不少嘛。——總之這次來了一對醫家師兄弟,自稱可以醫治齊家小女的病。”
馬奎的話,令顧玉成想到了馮源的信。
信中就提到了伊野和他的師兄來到了妖國。
於是顧玉成直接開口問道“不知…那對師兄弟名叫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馬奎竟然知道。——他當然知道。他好歹還是齊家的名譽縣長呢。
他二師兄莊博曰,還是齊雲海的張子房呢。
馬奎毫不扭捏地說道“哦!這個啊,師兄名叫董異,師弟叫伊野。”
顧玉成麵色不改,輕輕頷首,心裡卻已經警惕起來。
馬奎說道“彆的不說,這對師兄弟要的草藥可真不少,有一部分,甚至已經絕跡了。——這也就是齊雲海家大業大,若是一般家族,根本熬不出這治病的藥。”
薄野讓感慨道“富貴人家碩鼠皮毛,要比百姓身著的短衣還柔順。人之不同,天差地彆。”
馬奎聞言,淡然一笑“道家有言:齊彭殤,一死生。其實沒有區彆。——更何況,誰讓我是享受著富貴的那一方呢?”
馬奎這話,放在暗地裡要遭無數口水噴。
但現在沒辦法,這廝雖狂妄,地位卻高啊。誰又能說些什麼呢?
馬奎見眾人沉默,笑道“齊雲海需要各式各種的草藥,而我又認識一個擁有藥園的公子。隻要拿著齊雲海需要的草藥去,不愁齊雲海不答應破格擢升湖關縣。”
顧玉成點頭“一切仰賴大人,若需驅馳,我等也願儘心儘力。”
馬奎擺擺手,並不把顧玉成的話當真“既然你們兩個已經了解這些事情,我便將太守的獎賞交給你們了。”
說著,馬奎取出一枚三生戒,扔給顧玉成。
顧玉成接過,看著三生戒內成小丘一般的靈玉,並不興奮,甚至很平靜。——當初主客門得到的靈玉,比這多十倍有餘。
顧玉成接著將三生戒交給薄野讓。
薄野讓知道,顧玉成這是把這筆錢交給自己管理了。
然而在看到三生戒內的通靈玉後,薄野讓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馬奎見狀,打趣道“這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顧玉成尷尬一笑。
馬奎起身“好了!慕容度點使你來指點薄野縣長吧。我去修煉去了。”
說著,馬奎便向外走,誰也不知道這廝要做什麼。
湖關縣迎來了這二位。
然後便又回歸平靜,沒有任何大事發生。
五個月後,顧玉成正在修煉,那馬奎便挎著一張臉,走到自己麵前。
顧玉成連忙起身“大人…”
馬奎看了看顧玉成,有些尷尬。.
顧玉成見狀,知道定然是有事情出了意外,於是試探著問道“大人愁眉不展,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屬下鬥膽,願為大人分憂。”
馬奎歎著氣坐下“失算了!失算了!”
顧玉成不解其意“大人……什麼失算了?”
馬奎隻是長歎,並不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半天,顧玉成有些著急。
馬奎突然抬頭問“有沒有酒水?我突然渴了。”
顧玉成實在不適應馬奎這天馬行空的行事風格,尷尬地提醒道“大人…您借酒消愁愁更愁,何不一吐為快?”
馬奎並不讚同“非也、非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何況,我是真口渴!”
顧玉成見狀,隻得令文棲玉與範蠶生去取酒。
酒來,馬奎便抱著酒壇,一碗接著一碗,喝了整整一大壇酒後,說道“齊家已經不需要草藥了。”
顧玉成一愣,麵色幾變,旋即恢複如常。
馬奎行事恣意、無有規矩,現在會出意外,顧玉成竟也不算太吃驚,很快便沉下心來。
顧玉成接著詢問“既然如此,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馬奎有些尷尬,用酒碗遮住紅麵酡顏,最後長長歎道“確實沒有機會了。——隻是我很好奇,齊家為何發出了一個與治病毫不相乾的征求?奇哉怪也!”
顧玉成此刻也很好奇,是什麼征求,於是起身為馬奎倒酒“怎麼說?齊家征求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