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鄭昂歎口氣,接著說道“你們也不必慌張。——試煉嘛,茫茫碧波、無涯浩海,真躲起來,除非運氣太背,不然不會出事的。”
聽到這話,顧玉成卻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感到慶幸,反倒追問“步孤太守不會想到這些嗎?”
鄭昂心底感歎一聲心思縝密後,解釋道“你們是要乘船前往群島之上的,步孤仁手下府長們最好的機會,便是在下船後攔截你們。”
“不過你們手上的保命手段應該是足夠的。下了船,甩開他們,不是什麼問題。”鄭昂安撫過後,接著說道“逃過一劫後,並不意味著可以放鬆了。——你們終歸還是要下海采珠的。”
“茫茫浩海,即便凝鼎巔峰的修士,也不敢托大。畢竟海裡的魚獸,境界不可小覷。數量更是成群如濤、結對如浪。
因此下海采珠,也隻能在南海群島附近采集。你們要考慮的,就是不要在采珠時被其他府長遇到了。”
至於遇到的後果,自然不需鄭昂來說。
又是片刻沉默,鄭昂再次開口“這次南海試煉,即使是阜陽四郡,也不要過多依賴。——人心莫測。”
這次是單獨向顧玉成傳音提醒。
顧玉成點頭應下,這些他早已料到,並不意外。
隻可惜,不喜言談的鄭昂饒是如此費力地安撫一頓,文棲玉和範蠶生依舊牙關發顫。
蔣雍壽卻沒什麼事,他以往就是過著腦袋彆腰上的日子。
隻是對付凝鼎修士,實在讓這廝氣短。差距終究太大。
至於南榮升,顧玉成沒帶來。
就像蒼舒良那樣,不向著自己的,又何必帶來。
不然以蒼舒良的一肚子墨水,指不定知道多少南海群島的隱秘呢。
唯一能讓顧玉成感到欣慰的,是董異在自己離開前,送給自己一本關於南海的藥書。
這趟試煉,說是南海求生也不為過,有個藥書,心裡也多了份底氣。
眾人坐著陣法,可謂是“廟堂牌馳道”,一路風馳電掣。
不到十天,竟來到了玄水郡。其中花費最多的時間,便是各郡專設的傳送陣麵前出示身份證明。
顧玉成甚至發現,連妖國的傳送陣都存在著感查心魔的法寶。——不過已經落灰了。
前腳來到玄水郡,後腳鄭昂便轉身看向顧玉成等人。
眾人心裡狐疑,鄭昂甩手扔出一個符咒,很快衍生出一個陣法。.
這種當街甩陣法的行為,頓時吸引了眾多不滿的目光。
大道朝天,你擋一半。誰看了不惱火。
不等顧玉成擔心激起眾怒,鄭昂便向前走去,那陣法竟跟著鄭昂移動起來。
鄭昂提醒道“跟上!”
顧玉成五人連忙跟上。
“這次南海試煉,對你們屬實是太過殘酷……”鄭昂麵色嚴肅“不過,北太守是真的將諸位視作肱骨!”
“所以,隻要你們能回來!隻要回來,苴壤道,便是薄野府長的。——這是太守的意思。”鄭昂連暴驚雷“至於沙家,更不用擔心。——太守不會放任他們的。”
鄭昂的話簡單,但其間意味,卻足夠深遠。
如果顧玉成等人歸來,北扶臾怕是會親自出手對付沙家。
而沙家空出的位置,怕是也要送給薄野讓分配。
“而且,苴壤道的稅,也可以免去十五年。”鄭昂話說完,看向顧玉成等人。
十五年對修士而言不長,但免去一道的賦稅,決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