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成在昏迷的一瞬間依舊擔心溫清夜三人的追趕。
顧玉成根本不知道溫清夜錯把自己當成具有全盤計劃的陰險之徒,根本沒想到他布置的傳送陣隻有一個。
而溫清夜三人交談間花費的時間也讓他們喪失了追上顧玉成的可能。
茫茫山林,即使是凝鼎修士,也很難在這其中找到一支隱藏起來的隊伍。
這也是為什麼顧玉成四人要向山中逃跑。
顧玉成突然的昏迷令在場三人全都失去方向。——他們不知道下一步該乾什麼。
薄野讓眉頭緊皺,本應暫時接替顧玉成領袖位置的他顯得手足無措。
蔣雍壽反倒狠下心做出決定“西邊現在是不能去了!——溫清夜他們定然在守株待兔呢!”
文棲玉一向沒有主張,這時候隻知道附和“對!是這樣!”
蔣雍壽瞪一眼文棲玉“閉嘴!”
薄野讓歎氣“好了。你還要聽我的話。不要對文棲玉太刻薄。——我們繼續向裡走,先找一處隱蔽地方安頓稍許。顧君侯突然昏迷,總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蔣雍壽氣哼哼地點頭,依舊瞪了一眼文棲玉。——即使是這家夥做錯了,除非是有權威並且讓他折服的人開口,不然他不會承認並改正自己的錯誤。
顯然,那個有權威的人已經昏迷,暫時是沒人能管得住蔣雍壽。
陌生帶來的緊張無時無刻不刺激著隊伍。
這使得謹慎的闖入者失去思考餘地,隻顧著提防著麵前的一切。
很快,眾人便會領教到東寧島修士的手段。
蔥蘢蓊鬱的森林處處騰浮著霧氣,似年邁病人,張著豁牙的嘴,費力地喘息。
整個森林都是病人,霧氣中帶著一種病朽。
在霧裡,到處都有奇特的氣息飄到三人鼻子底下溜進去,各種不知名花卉的奇異味道,甚至不乏陰暗處傳來的妖獸屍體腐敗的味道。
一開始,這支隊伍還會對各種模糊味道警覺不已,但隨著時間的侵蝕,眾人竟習以為常起來。好像他們很熟悉這裡。
在廣闊的森林裡,植被仿佛天地唯一的繼承人,把空間不斷占領,隻剩下小部分空間。
薄野讓等人在這其中趕路,速度慢得可憐。
蔣雍壽看著難以棲身卻處處藏著陰暗的森林,抱怨道“這真是要渴死在河邊了?——這裡明明有那麼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文棲玉顫巍巍地提醒“都充滿未知。大概都是野獸的巢穴。是危險之地。”
蔣雍壽不以為意,找到一棵大樹靠在上麵“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太累了。困!就是困。像是疲倦的老虎。想來顧裡長也是太累了吧?”
薄野讓忍不住把手放到刀柄上,差點就要抽刀教訓蔣雍壽。
蔣雍壽連忙開口“我知道顧裡長昏迷著!也很關心!但是薄野府長,你也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吧?我們都太困了。讓我睡一覺。等我醒來你們再睡?如何?”
文棲玉很讚同“養精蓄銳!”
薄野讓沉吟片刻,最後做出讓步“你們兩個都睡吧,我看守。——你可不要睡得太死。我很快會叫你。”
蔣雍壽知道後麵的話是對自己說的,連連擺手“放心!我舔了那麼多年刀口過日子,舌頭都有老繭了,機警得很!睡一會兒就能生龍活…”
不等蔣雍壽說完,他的呼嚕響起來了。
對蔣雍壽的吹噓,薄野讓隻覺得可笑。然而很快,薄野讓感到不對勁。——他似乎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並且困。仿佛再不睡,就要昏過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