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獅設族有著很綿長的交情,在尚未了解平熟族時,兩族便已熟知彼此。
部分小姓氏甚至可以在南北兩族之間頗為自由的轉換身份。
詹風、詹雨是一家本當。——按輩分,兩人其實算姐妹。然而年齡與修為的差距讓詹風在詹雨麵前,更像是姑嬸一輩的長者。
詹風生長在南獅設族,後眼見北獅設族實力強盛,轉而舍棄南族的一切要投向北族。
詹雨原本聽從詹風安排,也要加入北族,隻是臨行前最後一天竟變卦不去,多次拒絕詹風的請求。
這件事在南獅設族鬨出不小是非,一口氣將詹風推到風口浪尖。
於是詹風甫一加入北獅設族,便更名潘風,緊緊依靠在潘知文與朱懷恩手下。
從此也是怨恨上南獅設族。
寄人籬下且孤立無援的處境,加上潘風要強好勝的心,令潘風越發孤僻、乖戾。
貪慕強勢而又不願自省,這讓潘風心智愈發扭曲。
在她眼裡,背之者為邪,斥之者為謗,與之相爭為惡,順之服從為善。
即使沒有顧玉成,潘風終究也會將自己推入毀滅的死寂深淵。
當顧玉成出現,潘風的湮滅便難免與顧玉成產生交集。
……
潘宗真離開,顧玉成趁夜召集薄野讓三人。
顧玉成將宵露珠遞與薄野讓,簡單闡明潘宗真的打算。
蔣雍壽聞言氣鼓鼓的,整張臉漲成醬驢肉色,顯然是不服氣“好個陰險婆娘!竟想讓我們去送死!”
薄野讓冷靜分析“潘宗真不足為懼,她唯一仰仗的不過是雪輕紅,根本束縛不了我們。——隻是眼下時局緊迫……”
薄野讓能看清眼下局勢,卻不知該作何行動,不禁陷入緘默,愈發覺得自身言語毫無見地,簡直是塵飯塗羹。
蔣雍壽一不做二不休“平熟族去不得!獅設族待不得!那就往南邊去!——那些個生番總不至於也要殺我們吧?”
人一猶豫,便是因為心存僥幸,覺得還有希望。但若是無路可走、毫無希望,那便成了潑皮無賴,光腳的耍橫,膽氣自然有了。
這就是“路窮生膽,人窮做惡”。
哪怕生番更加陌生、凶險,在場之人卻沒有太排斥。
顧玉成拍板讚成“我也是如此打算的。”
顧玉成心中有更深的計較,隻是眼下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
薄野讓猶豫稍許,下定決心“是了。——反正無路可走,總要闖一闖。君侯去哪,我跟著就是!”
顧玉成看向文棲玉。
文棲玉連忙點頭“反正我自個也活不下去。跟著大人走就是,隻要大人不把我賣了就行。”
蔣雍壽沒來由地惱火“瞅你那樣!顧裡長要真想把你賣掉,你還反應不過來呢!”
文棲玉不知是受辱太多,還是想要硬氣一回,終於憤懣地駁斥道“你也不強到哪裡去!——成天除了喝酒吃魚,還會做什麼?”
蔣雍壽顯然沒想到文棲玉會頂嘴,怔住片刻,旋即便要起身。
顧玉成不想團隊鬩牆、自亂陣腳,於是嗬斥道“什麼時候了!朝不保夕,還有心情鬥嘴!”
蔣、文二人這才止住衝突,各自低頭生悶氣去了。
顧玉成知道會發生眼下這種情況,最根本原因是自身威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