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文棲玉,顧玉成與薄野讓都沒有提。——他傷的最輕,丟的臉最大。
顧玉成並非無度量,隻是文棲玉實在軟弱。
養了兩天傷,文棲玉和蔣雍壽都醒了過來。
蔣雍壽在得知最後一戰情況後,氣得結痂傷口崩開兩三處,仍舊臟話不斷,繞是潘宗真也壓不下吃驚神色。
文棲玉自知理虧,隻能咬牙忍受。
最後還是顧玉成忍受不住開口嗬止。
而在蔣雍壽醒來前,達生舉行了酒宴。
雖說是酒宴,實際上卻隻有寥寥可數的幾人:顧玉成、潘宗真、達生、鐵木,出奇的還有一位羅森。
顧玉成見羅森座次於末尾,卻未站著,心下對達生的想法先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達生看向潘宗真,毫不避諱地問道“顧裡長為何棄獅設族而投身我族?——說實話,我知道顧裡長想勸我們站在你這邊。”
達生身子後仰,猛虎般寬厚的脊背迸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上次白詭道派來東寧島的妖國修士就不是同心一係,我猜這次也是。顧裡長的到來更肯定這一點。”
“所以,有人拉攏平熟族,顧裡長才來拉攏我們?”鐵木問道。
顧玉成替達生應道“是的。妖國也分不同派係,如果另一派成功招服平熟族,我隻能將目光放到丹石族身上。”
達生失笑,如識破黔驢真麵目的猛虎在複歸自信後更加傲慢“獅設族可以做投機行為,今日妖國兵鋒臨族,稱服便是。明日中原修士武力加身,掉頭再稱服便是。這種行為,我們丹石族也可以做。為什麼跟你進行毫無必要的交易?”
顧玉成看向羅森“因為他。——如果我沒看錯,丹石歌亞雖強悍,但至尊布道後,隨著修士修為增長,丹石歌亞已不能滿足凝鼎境的需要,其弊端隨之愈發明顯。”
“丹石歌亞這門功法將肉身凝煉得如精鐵,以防禦做攻擊的基礎,就像一把劍足夠堅實,便不再需要鋒芒。即重劍無鋒。……”
“可過度注重肉體的強硬,便會使肉身失去韌性,過剛易折。泰牧即是如此,一旦受挫,明明不是致命傷,卻會吐血昏倒。羅森能使丹石歌亞這門功法從自身凝煉轉為向外進攻,便是彌補了它的短板。”
“羅森的功法也不全。這是達生長老說過的。所以需要我的幫助。確切來說,是古靈力的幫助。”顧玉成點明真相。
達生毫不詫異,哈哈大笑道“顧裡長真是聰明!但我們不會聽從與你,和你背後的妖國。丹石族不臣服任何人。”
達生站起來“若是山河統一,丹石族不會拒絕承認是東寧島的一族,也不會否認是大荒的一部分。但若現今三分天下,丹石族不可能坐到任何一架戰車上。”
“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我沒說錯吧?說書先生大概就是這樣說的。”達生問道。
潘宗真終於開口“沒錯。是這麼說。”
達生舉止豪放,而這豪邁下藏匿的心思卻不受他人窺探“我看,把你們派過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天下局勢,人人思圖統一,這時候把你們放入東寧島,倒像是做做樣子。”
“東寧島懸於海外,靜觀流丸止於甌臾,沒必要參與其中!”
……
顧玉成在酒宴上滴酒未沾,這是他的習慣。
達生以為顧玉成心中不快,也不在意,他對臨行的顧玉成說道“顧裡長回去好好休息。丹石族需要顧裡長幫助,也會給顧裡長一個滿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