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浮金,雲下生浪,波濤卷碎玉,拍打在明亮刺目的船舶上。
近百艘船舶停靠在港口,由陣法限製不受海浪卷挾。如同狼群在晚冬臨春時的散漫,這群能夠主宰東寧島海域的船舶也隨著伏動不定的波濤而悠閒搖擺著。
顧玉成不通船舶之事,薄野讓也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等規模的艦隊。
五艘南船高如小山,巍峨挺拔,似峭壁任由海浪拍擊,沉默中儘顯威嚴。
中型船舶與小型快艇成隊結群地依靠在南船旁,如鳧水鴨鵝,在海浪中顛簸。
宣聲麵色不喜,眉頭緊皺“這回虧大了。——假佛你想借幾艘船?”
顧玉成鼓動聲音切開海風“我想不重要,你想給我幾艘?”
宣聲麵色一僵,旋即怒發衝冠“什麼意思?給?這都是我攢下來的家底,分給你!?”
顧玉成輕笑“不然呢。——我需要各部表示誠服,總要獻給妖帝一些東西,讓她信服。”
宣聲咬牙切齒“給我時間,我可以送上其他寶物。你們不是要宵露珠嗎?我有辦法……”
顧玉成搖頭拒絕“我不想等了。我們需要到海上找答案。”
宣聲眉頭緊蹙,沒有做出回答。
蔣雍壽疑惑不解“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去海上?”
薄野讓同樣望向顧玉成。
顧玉成解釋道“步孤仁會利用南海試煉改變妖國廊廟格局,白子墨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準備。我想,除了如皋,白子墨定然派了其他人來。我們要到海上尋找。”
宣聲發問“所以苗義的死活……”
顧玉成看向小艇“裴烏不會在平熟族殺苗義。——他不會想平熟族與苗義等人有任何交集。我們最終都要去海上。既然我們在島裡沒有優勢,那就去海上,”
宣聲翁聲開口“世變無常,而變恒常。強弱易位,也不過一個變。真是大吃虧啊。”
顧玉成打趣道“你想說沒有在辟芷秋蘭佩中暗算我,或許就不會淪為階下囚?”
宣聲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要多少船?”
顧玉成也講重心放到船舶上“海上航行,無需南船,太招搖。一艘小艇即可。不過我額外還需四隻小型船。——還需要丹石族或任意一族長老隨我去妖國。最好是丹石族。”
一艘船現用。共五艘船獻給妖帝。再加上丹石族長老的證明。足夠妖帝信服。
何況對妖帝、對妖國來說,臣服的姿態遠大於實際利益。廊廟上的規律就是這樣,有些時候,名就是大於實際利益。
宣聲咂咂嘴,最後點頭同意“丹石族長老即可。——我在其他部族影響力不如丹石族。”
顧玉成轉身吩咐薄野讓“去把文棲玉和潘宗真帶來。”
宣聲插言“還有達生長老。”
見顧玉成目光灼灼,宣聲解釋道“我受你限製,達生長老來了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把達生長老叫來,若是在海上遇到什麼意外,也有個照應。”
蔣雍壽見顧玉成未加駁斥,便向著丹石族而去。
顧玉成目及海天一線處,見那遠方金白一片,無奈長歎道“修為啊修為。還是境界太低。”
各道府邸,都有凝鼎境修士把控。顧玉成這個團體隻有悟道境,實在難以震懾手下修士。
當初蒼舒良對顧玉成等人若有若無的排斥,或許也有嫌棄顧玉成等人境界過低的因素在內。
宣聲喜笑顏開“顧假佛,不如你隨我修習饑穀爐如何?以人為食,增己之力,看誰不順眼,謀劃一段時日,找個機會把他血脈煉化,還能拔高自身實力,何其快哉!”
顧玉成心中厭惡“你這樣和心魔無異,我已壓伏心魔,又怎麼會修煉你那饑穀爐?”
宣聲隻當顧玉成大放厥詞,根本不信顧玉成真有心魔,笑道“瞧瞧,你吹的牛皮,夠填海了。精衛早日遇見你,光靠你吹牛皮,就可以填海嘍!哪還用揀石子!”
顧玉成也不反駁,和薄野讓談起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