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夜、夏後瓷。一個來自經齊雲海打壓後,日漸頹靡的溫家。一個根本不是妖國修士,身上塗留著夏家的死灰冷燼,仿佛下一刻便會複燃。
兩個人境遇十分相似。在南海試煉中,都不受任何人待見。
可憐了水拂曲,要留下來和這兩個人一起看守苗義、沈求鵝還有晏殊詞這三府長。
若是隨裴烏招服平熟族,回到妖國後,好處絕對少不了。但水拂曲沒那個命。
水拂曲她本人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是,水拂曲沒有後門走,也不是關係戶。
裴烏作為拓跋家親信,而拓跋家又與步孤家有秦"晉之好,加上裴烏自身的馴獸能力,自然成為南海試煉中的主導者。
鷹隼道隼軍仲家,把控鷹隼道時間近千年之久,作為仲家在鷹隼道的府長,招服平熟族怎能少了仲俊卿?
至於浩平郡西川道的王存瑞,這家夥是齊雲海的心腹。
三個人背後都有老虎盤山。水拂曲拿什麼比?拿她那早已沒落的封邑水家?
水拂曲終日鬱鬱,倒是溫清夜和夏後瓷頗為自得,從昨天兩人就在研究東寧島的菜脯蛋怎麼做。
晨曦,溫清夜端著他做的菜脯蛋送去給苗義三人吃。
苗義故意找茬,筷子一撂,嗬道“不吃這破蛋!——我要吃茶葉蛋。”
溫清夜吸一口香氣,隻覺肺腑俱暖,坐下來陪著苗義“什麼茶葉蛋。你這樣讓東寧島上的修士還以為咱們大陸吃不起茶葉蛋呢。以至於心裡隻想著個茶葉蛋。”
苗義正冷笑,沈求鵝卻接過筷子悶聲開吃,順手還給晏殊詞遞了一雙。
苗義頓時將怒火轉向沈求鵝。
沈求鵝平靜如水“吃吧苗府長。裴烏不會放過我們,早晚是死,我們總要放過五臟廟吧?這菜味道不錯,乾嘛跟自己過不去?”
晏殊詞聞言,也動筷嘗了嘗。
苗義聞著香氣,麵子有些繃不住。
這個當兒,夏後瓷掀簾入內“溫府長,彆吃了。水拂曲看到有船靠近。”
溫清夜精神起來“謔!彆告訴我是顧玉成送門來?這不是鴨子拔毛又進鍋,送嘴邊了?”
夏後瓷一如既往的麵容陰沉,似宿醉後昏意未消的神色毫無波動“我想顧玉成沒那麼蠢。”
溫清夜起身“反正你跟我聊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夏後瓷嘴角微抿,勉強算是笑了“我也不困。”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屋內隻剩咀嚼聲,終於,苗義一把甩翻麵前菜脯蛋“他嘛的!有本事解開封印!”
“或許是白殿主派來的……”沈求鵝話未說完,便覺察不對勁“如果真是,把水拂曲那瘋婆娘逼急了……”
沈求鵝歎道“勞請苗府長去門外觀察情況……”
苗義抬眉,眼角擠出皺紋“沈府長不是說,早晚是死。”
轉頭卻見沈求鵝手抵額間,冷汗涔涔冒出。
沈求鵝咬牙解釋道“沈某不才,倒是有一門秘法可破除體內封印。隻是需要花費時間。”
晏殊詞像雞鴨般被圈養多年,見沈求鵝竟有辦法,半是埋怨半是泄憤般質問道“既然有辦法,怎麼今天才拿出來?”
沈求鵝臉龐僵硬“這是沈求越死前留給我的靈力。隻有一次機會。”
二人沉默,苗義起身守在門外。
……
水拂曲招來溫清夜、夏後瓷二人,一同看向遠處駛來的船艇。
“我已告知步孤拓公子,現在隻要攔截一時即可。”水拂曲望著破開玉浪、卷起層層白雪的船艇,對溫、夏二人吩咐道“你們倆去看看,船上載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