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成微微搖頭“秦老知道我的身世?”
秦吏沉吟片刻“我有各種猜測。奈何你母親藏得太好。”
顧玉成吃驚地望向秦吏。
安陸終於插嘴“你的母親應該是藏到哪裡去了,她淡出世俗視野太久,以至於秦老沒有想到大司祭。至於藏在哪,大荒如此大……我們也找不到。”
顧玉成發現安陸對自己的態度極佳,於是試探道“是要帶我出去?”
安陸點頭“是的。”
顧玉成知道安陸既然在此,就遠不到自由的時候。
安陸輕笑“顧公子在仁皇省應該存有一定力量吧?”
顧玉成不明所以。
安陸給出提醒“馮源。你應該認識他。章質夫。也是你的人。”
“馮源…章質夫他可不是我的人。”顧玉成輕笑。
“不重要,他們在仁皇省修士眼中,就是你的代表。他們代表一個可能。一個尚未水落石出的疑惑。
在經過調查後,就連我也不得不感歎:一個人什麼也沒有得到,卻失去了一切。這究竟是為什麼?
這種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在眼前,會令人痛苦。而痛苦則代表思想正脫離麻木的狀態。”安陸平靜地提醒道。
“常山沒有白白隕喪。”顧玉成動怒了。
安陸點頭“錢、肖兩家有許多修士都很懷念你……常山的死對他們最大的衝擊,莫過於一個叫做‘氣節’的東西。某種意義上,你代表一種信念。”
顧玉成眼神冷下來“陳鎮波遭九祖禁錮。仁皇省失去至強者這一現狀恐怕還沒有任何風聲走漏。你們想扶持我,操控仁皇省?”
安陸咧嘴一笑“是的。我們需要大量資源。土地、人口、法寶,一切一切,都是我們必須得到的。”
顧玉成陷入沉默。
安陸指出事實“實際上你並沒有選擇不是嗎。”
顧玉成點頭“你似乎不是單純將我當做刀劍一樣使用。”
“以人為畜,這種事情我還做不到。”安陸輕笑,眼底沒有一絲雜質。
“天下這座房子,棟梁與屋柱已蛀滿蟲豸。九祖所要做的事情,不就是要成為新的蟲豸?”顧玉成發出冰冷的質問。
安陸眼神微有波動“你說得對。九祖,我們要做什麼,我都知道。隻是我看不清道路,或者說眼前隻有這一條道路。”
“顧公子,擺在九祖眼前的道路是這樣的:陰陽總會互相轉換、替代,既然我們的祖先九子曾被白氏替代,那麼這次就讓我們來做陰暗一派吧。”安陸滿懷希望地看向顧玉成“您來做光明,如何?讓我們看看您會成為什麼樣的光明!”
顧玉成鬢角淌汗,口中發黏,勉強點頭“我明白了。”
安陸是一個不知對錯的人。
或者說天下所有修士都會有一個問題,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顧玉成也不知道。
“我們什麼時候走?”顧玉成發問。
安陸眼神望向遠處“不著急。還不著急。”
顧玉成感歎道“你們竟然會將我發出正鼎源,真神奇。”
安陸輕笑“要知道,提升宣聲境界並非隻能依靠你的血脈。而且那家夥,遠比你想的危險。”
顧玉成挑破現狀“九祖實際上隻是邪化饑穀爐這一功法的創想者,真正的踐行者,是宣聲。所以他對饑穀爐的掌握遠比九祖高。——如果是我,心情也會很複雜。既想要宣聲成功,又不希望他太成功。”
安陸並不否認“是的。顧公子實在聰慧。”
秦吏終於插上嘴“無依無靠者想要存活,智慧與力量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