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朕之鏡中,白子墨與十二天來到一處密室。
與其說密室,不如說是一處地下宮殿。裡麵大多是靈石鑄造的書簡。上麵刻滿了情報。
一些重要的情報,則刻於玉簡上。
十二天眨眨眼,感覺眼睛有些發澀「這些?都是…你收集的情報?」
白子墨點點頭。
十二天更加驚訝與震驚。
白子墨生性恭謹篤厚,凡是被他收集在冊的情報,無不中的。
眼前這充棟的情報,怎能不叫人驚詫?
白子墨指著左手邊磨損最嚴重的玉簡「妖帝失蹤後,我最開始懷疑的,是四大當國。那時候妖國,江湖幫派也好,地方郡守也好,勢力與實力遠不如今天。在地方,連郡者必誅,跨縣者皆黜。」
「但我很快確認,四大當國並非不能抹除妖帝的存在。他們做不到的,是從一而終地信任對方。
妖帝失蹤前後,四大當國的反應也印證了他們的軟弱,他們根本狠不下心去破壞平衡,去謀害先帝白詭道。」
十二天捧著一枚玉簡,眉頭緊皺「這上麵說的,妖帝失蹤後,四大當國最先懷疑的是你?他們害怕你竊取妖帝之位。但攝於你的境界,他們想到的不是針對你。而是試探你?」.五
「若你想要徐徐圖之,他們願意為你提供稱孤道寡的支持與機會,隻求四大當國的地位不變。——嗬,也不怕你狡兔死,走狗烹。」十二天忍不住嗤笑起來。
「他們並非沒有想到這是一杯鴆毒,也並非不擔心我會在利用他們後斬草除根。隻可惜他們更害怕鬥不過我。
或者說,他們堅信這一點。如此的軟弱啊……」白子墨帶領十二天向右走去。
「地方的官吏,江湖,在妖帝失蹤前,根本不敢像今日般妄圖分食一碗裂土封侯的羹湯。他們沒那個實力。」十二天很好奇,白子墨接下來將展示給自己怎樣的情報。
白子墨遞給十二天一份玉簡「如果我說,妖國所有人,一起謀殺白詭道呢?」
十二天瞪大眼睛「什麼…什麼?」
白子墨微微搖頭「你在想,妖國的勢力如何、又怎麼可能全部謀殺白詭道。」
十二天用沉默表示認同,並露出虛心請教的神情。
白子墨目光寒凝「從來都有癡心人,終究無有癡心事。——妖國所有勢力同心同德謀殺一個帝王,最大的阻礙,莫過於那些擁護妖帝的勢力。
可那些擁護妖帝的,也隻是因為承擔不起失去妖帝的後果。從來沒有什麼純粹的事情。」
「可,若是謀殺妖帝,或者讓他失蹤,帶來的利益遠大於擁護白詭道呢?」白子墨抬眸發問。
十二天愕然。
所謂忠誠,最要看清的方向。
十二天不解「妖帝一脈,已與那些死忠勢力如江河入海般,俱為一體,渾然不分,我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多重的利益,能夠翹翻正紫宮白氏的龍椅。」
白子墨輕輕一笑「想一下,妖帝一脈是憑借什麼,傳承至今?」
十二天麵頰上的肉與眉頭一同用力,很賣力地思考「……血脈即天命?」
「妖帝一脈…」十二天開始回憶「擁有著傳承血脈的功法,這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妖帝一脈的天賦。」
白子墨點頭「實際上,當今陛下能夠如此迅猛地突破凝鼎境,就是因為妖後將自身血脈傳遞到了陛下身上。」
十二天接著皺眉。他逐漸看到了枯樹發芽,逐漸貼近了刻著模糊真相的壁麵。
白子墨領著十二天向右繼續前進。
「我原本以為是妖帝一脈傳承血脈的功法,勾動了妖國諸方的貪心。」
白子墨抽出一枚玉簡。
十二天否定道「不可能。妖帝一脈傳承至今,靠得是:馭士與民,駛眾大夫。
簡單來說,就是妖帝通過血脈論讓底層散修與各縣地域相信「血脈即天命」。將底層固化後,再與各郡世家分享妖國高層,讓他們陷入爭鬥中。自己穩坐正紫宮。」
曆史上不乏熟諳此等手段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