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之不清楚顧玉成與錢家以及肖家,到底發生過什麼。
但他清楚,人一旦獲得名望,要麼做他人掌下傀儡,要麼尋求合作,要麼迎刀向死。
顧玉成那時已經具備了不小的名聲。這就是他的懷璧之罪。
以徐慶之掌握的信息來看,顧玉成本應十死無生。——據說錢家當初甚至派出了一個名叫林溪午的凝鼎境修士,追捕顧玉成。
隻是有人以死救生,以命贖命。
三人命散,顧玉成一人逃生。
當初看到這個結果,徐慶之便將顧玉成這三字重重壓在心頭。
徐慶之想看看,顧玉成到底是曹操那般梟雄,還是劉備那等人君。
絕不會是個凡人。
顧玉成提著孤影,離開仁皇省。走前,將他的名字烙在了仁皇省那片土地上。
散修們都說他是無辜的。也都懷念著他的恩德。
即使並非人人都曾受恩於他。
至於肖、錢兩家的普通弟子,偶爾也會唏噓地想起,曾有那麼一個人,狠狠打臉那些看不起普通人的紈絝子弟。——而後又想起自己普通修士的身份。愈發難以忘懷。
詩言,“世上榮華難保,古來名節如新。”
人有生死,名節永新。
一個在名門世家眼中隨手抹除的修士,卻能在一省散修、一宗弟子中有此等威望。便是因此。
木離明白徐慶之為何沉默,他恰到好處地再續話題“顧玉成從太一宮中出來。在中天省參與拍賣會。然後…把我那孫兒坑騙了。這才有那臭小子發憤圖強啊。”
徐慶之失笑“人生無常。——願意回首,是好事。不回首,不知燈火闌珊處,那人卻在。”
木離點頭“隻是為爭這一口氣,執迷不悟。那小子,現在還恨著顧玉成呢。恨他騙了自己。”
徐慶之頗生感慨,感慨之中,忽然自驚,猶豫片刻,遲疑著問道“如果我沒記錯,四大宗門曾發布過緝拿心魔的通告。其中提過……”
“心魔殺害的修士裡,有一名參與拍賣會的顧姓修士。是吧?”木離替徐慶之說出疑惑。
徐慶之點頭。
“嗯…那就是顧玉成。顧玉成就是心生魔念的修士。”
徐慶之當場就把大腦典當到山海經去了。
“啊?!”
徐慶之呆愣當場。
“啊!”
不知過了多久,徐慶之驚叫一聲,回過神,呢喃道“若是這樣,豈不是…”
“放心,我們早知道顧玉成的情況。——他身世有些特殊。哼,當初東皇太一那老東西還跟我們賣關子。
總之那小子有克製心魔的辦法。同樣也不是無端殺人。這些細節,我們都有調查清楚。”木離安撫道。
徐慶之頓生哀歎“閒談揭大事,漫話說絕密。木龍主真是害慘我了。和你說話,心臟有負擔,指不定就聽到什麼驚人事實。”
木離安慰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徐慶之雖被真相驚到,但好在接受能力強,沉吟片刻,就緩過來了。
他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為,絕難直接影響或改變現今局勢。
木離讓他知道這些事情,是為了讓他能更好地反應局勢的變化。從而更適當地提出應對之法。
這是一種信任。
徐慶之決定不辜負木離的信任,刨根道“所以,您撤銷了關於心魔的懸賞。”
木離點頭。
“那麼,關於太一宮的事情……”徐慶之顯然打算繼續問底。
木離抬頭“來人了。介紹一下,這個光頭是……”
“木龍主!”一個潔白鬱美的…光頭氣得麵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