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修士都要有出路。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時期,皇帝與官位修煉的世家們把持道路,並告訴天下修士,服從於我,給你條路。
至尊時代,至尊告訴天下修士,我們一起走出條路。
那時候,路由九省一國製定、大荒萬萬家拚搏。
到了至尊迷失於九天笠域的見素海後。這個出路落在各宗門上。
從前,路夠寬。
今天,不夠寬了。
路上的修士多,占領道路的修士,更多。…
「天下每個修士,都是仁皇省的修士。天下每個省,也都是仁皇省。」
「都在競爭,在互相拉扯,企圖踩著彆人腦袋上去。結果一萬個裡頭,也就一個成了長老。」
「人們開始意識到不對勁。這時候,咱們肖家、錢家,就開始分化宗門弟子,拉一幫,打一派。」
「我不想過這種日子太早了。我也不想爛在這兒!大姐,你放我走吧。」
錢陽雨乞求錢陽臻的話,猶在耳側。
隻是,曾經錢家的小公子,年輕一代的浪蕩哥,如今卻已無法忽視其人的一聲問好了。
這種昨日非今的感覺,她經曆了很多。
錢陽臻想起那張臉。那張帶來災難的臉。
心頭搖動。
一年。整整一年了。顧玉成待在仁皇省整整一年了。
走在回廊,錢陽臻越來越靠近仁皇省修士口中的那個顧聖。
她思緒混亂,以至於沒有察覺到顧玉成。更沒發現自己走了多遠。
此刻的「顧玉成」,插手胸前,金眸褪換成猩紅色,隻在極少時刻會有一抹淡金重現於眼中。
每當那時,顧玉成都緊鎖眉頭,麵色陰沉。
看到錢陽臻神遊天外,顧玉成安靜等著。
很快,錢陽臻回過神,沉穩地恭敬開口「顧聖,錢陽雨回來了。」
「嗯。不奇怪。他一直沒走。」顧玉成對錢陽臻的態度很滿意。
一年的相處,錢陽臻已摸透眼前這個顧玉成的秉性。——此人是梵音之海不可淨化的魔。
不可一世而又孔武有力。自負狂妄而又難以拒絕。
「朱正鎮畢竟是至尊帳下人物……」顧玉成「萬裡江山雲莽蕩,五更風雨劍悲鳴。」
「來日必捉殺人刀,何憂今時風雲暗。錢陽雨這時候露麵,朱正鎮的態度就不必說了。他想幫九省,那也好。我們來看看,世人是想和我鬨上翻天,還是想退化回腳邊雞鴨。」顧玉成擺手示意錢陽臻退下。
錢陽臻鬆一口氣,微垂螓首,緩緩退下。
顧玉成注意到錢陽臻的緊張,笑眯眯安撫道「這是你的機會,錢陽臻。——若你懷恨在心,自可去聯係朱正鎮、錢陽雨。我絕不會攔著。」
「我相信您,一諾千金。但我不會去。」錢陽臻認真回答。
顧玉成點頭讚賞「你很聰明。不談怨恨,隻說相信我的諾言。——花以顏襯己,樹以果實之。」
「花,隻有好顏色。樹,卻有好果子。你會有好果子吃的。」顧玉成突如其來的冷笑話,恰似大魔耳旁戲謔之笑。
「錢家還剩一顆芝蘭玉樹。」顧玉成一句評價,幾令錢陽臻生出拔腿就跑的衝動。
她最後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