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貝茫然地想著,腳步不由自主地邁開,冒著大雨,一步步朝著琴行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芍琴行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離江南水榭酒店有很長一段距離。
但笛貝感覺不到累,也感覺不到雨點砸臉上的疼,就這麼一步步走了過去。
琴行門外的街道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隻有一盞盞明亮的路燈照亮雨幕。
琴行的燈還亮著,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門窗,可以看到白芍忙碌的身影。
似乎被突如其來的暴雨困擾,白芍一邊收拾辦公桌上的文件,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隨後電話被接通,似乎是手機那邊的人說了什麼讓她開心的話
,她明亮的大眼睛彎成一雙月牙,露出嬌嗔的笑意。
她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神情歡快地和那邊的人說著什麼。
過了半分鐘,她掛了電話,拿起包包,走到大廳門口,朝著街道上張望,很明顯是在等人來接她。
她是在等宋境吧?
笛貝心口一陣酸澀,隔著雨幕注視著她窈窕的身影,眼神近乎貪婪。
卻不得不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迅速閃身藏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後麵。
直到幾分鐘以後,他聽到有車子在琴行門口停下的聲音,才敢小心翼翼地再次看過去。
大雨如注的夜色裡,宋境的車停在琴行門口。
宋境高大的身影撐著傘,緊緊攬住了小步跑向他的白芍。
隨後他護著白芍上車,即便大雨傾盆,也沒有讓白芍的衣角淋濕一點。
車門再次關上,宋境撐著傘跑回駕駛座,拉開車門上車。
隔著被雨水糊得一片模糊的車窗,笛貝還是能影影綽綽看到白芍拿著毛巾為宋境擦頭發,看到宋境溫柔地擁抱白芍,溫柔地低頭吻在她的側臉。
短暫的擁抱和親吻過後,車子很快開走,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孤寂冰冷的夜色裡,隻剩下笛貝一個人站在街頭,覺得自己像一個偷窺
彆人幸福生活的小偷。
可他連小偷都不如。
至少小偷還能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他,終生都不可能偷到這樣平凡的幸福。
曾經近在咫尺的人,就這樣眼睜睜地離他遠去,直至遙不可及。
笛貝失魂落魄地站在大雨中,再次痛哭失聲,卻不知道遠去的車裡,白芍回頭看了好幾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剛剛在琴行門口等宋境的時候,有人在暗處盯著她。
但雨實在太大,她上車又很匆忙,無從探究那道炙熱的眼神從何而來。
或許,真的是雨太大,夜色太濃,她第六感出錯了吧。
白芍很快拋開了這點小疑惑,轉過頭去習慣性地握住宋境的衣角,滿心都是宋境在她身邊的安心和幸福。
……
翌日,笛貝再次曠工。
這一次他是真的病了。
淋了一晚上的暴雨,讓他直接高燒到39度。
迷迷糊糊中,笛貝打電話給公司請假。
鑒於笛貝剛剛簽了個三千萬的大單,王浩自然也不會催促他,叮囑他好好休息之後,就爽快地批了他三天假。
“謝謝王哥。”
笛貝掛了電話,隨意找了兩顆藥吃下去,繼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又已經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