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喪屍一樣從陰煞之中探出手來,朝著夏辜穎所在的位置虛抓著,但她的道體卻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著。
最終,她連最後一口氣都咽不下,就身死道消,化為了一具長滿了白毛的乾癟骸骨,而那些白毛的根部,更是隱隱出現了猩紅的血絲。
她死後,元神直接被因果磨滅,道身乾枯,體內最後的一絲法力都轉化為了天地靈氣,被天地收走。
整個過程之中,周玄都沒有過多的乾預,他所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將拄杖老嫗鎖在懸空石台前,讓她因果清算之前無法離去。
眼見拄杖老嫗死去,周玄單手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
“袈裟,回來!”
一抬手,天幕般巨大的袈裟倒飛而回,形體縮回正常大小,他隨手一扯,便將之披回了身上。
接著,一拂袖,修蛇隕滅之後所化的無儘天煞風水,便被他以解厄之術淨化光了煞氣,化為了最為純粹的天地大勢,反饋到了秘藏司所在的這一方天地之中。
世間風水,與天地相借,自當歸還天地,此謂之因果兩清。
做完了這一切,他這投影的力量便消耗了許多,變得幾近透明,但還是足踏虛空,回到石階之前,目光平靜地落在了雁北飛的身上。
“方才是你說……要貧僧師侄,為你侍劍?”他淡淡開口。
雁北飛生生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但卻死死地凝視著“法海”,觀察著後者的狀態。
最終,他乾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前輩……你既然是投影而來,想必經曆了方才的戰鬥,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吧?”
周玄淡淡地說道:“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雁北飛仰天大笑,“前輩可知,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如今這狀態,想必已幾無戰力,這才試圖勸我‘迷途知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隻見他抬手一招,掌心之內頓時劍光彙聚,化作一道碧青色的劍元。
他挑眉望向周玄,嘴角噙著一道自信的笑容。
“你錯了,大錯特錯!實話告訴你,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周玄做什麼侍劍童子,我隻是……想要他的命呀!”
話音未落,劍元已然激射而出,在空氣之中擦出一道劍影,對著那光罩之中的周玄本尊狠狠地貫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法海”周玄才好似大喘氣地說出了下半句——
“不是……又如何?”
“鏘”地一聲,劍元在來到光罩三丈之外的空間處直接湮滅。
雁北飛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針眼般大小,他望著那近乎透明消失的“法海”周玄,眼眸之中再也沒有了三個呼吸之前的自信與得意,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種幾乎扭曲的驚悚與恐懼。
“你!你你你……你在試探我?!”
“前、前輩!咳咳!那個……那個那個……”他飛快地搓手,額上布滿冷汗,身子微微貓著,像是茶樓裡犯了錯的小二,局促惶恐而思緒飛湧,“其實吧……我就是和你那師侄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你看……我們這個這個……您那師侄還缺不缺侍棍童子啊,實不相瞞我還是童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