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並沒有理會小黑胖子的意思,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便是走向了江楓禹,道:“看樣子我好像來晚了,你很早就在等我了?”
江楓禹苦笑了一聲,心說先生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都去請人對付你了啊……
便滿是歉色地說道:“周先生,那李漢景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若是沒有我的事情……”
周玄擺了擺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是那個李漢景碰瓷我,而我不過是如他所願罷了。”
“可是……”江楓禹麵帶苦色。
周玄直接打斷:“沒什麼可是的,不是說好了講道理的嗎?我既然占著理,為什麼要怕他。今天就是人王來了,都得在這兒好好地跟我講道理。”
“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人人都像他們這樣,這世界豈不是亂了套了?不是嗎?”
江楓禹聽得目瞪口呆,無奈道:“周先生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此事多少與我有些乾係,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與先生一並承擔。”
“行了,彆哭喪著一張臉了,這才多大點事情?”周玄笑著拍了拍江楓禹的肩膀,“來吧,到邊上講……”
藏書閣門口人來人往,不是一個適合指點的地方,但藏書閣外的空曠平台,卻再適合不過了。
“昨天看過你手劄裡記載的問題之後,我連夜有所思考,也算是得出了一些想法,不知道對你有無幫助……”
一聽到修煉上的事情,江楓禹便將即將到來的危機擱置到了一邊,他眼睛發亮,如饑似渴地跟上了周玄,激動地說道:
“還請周先生指教,學生願聞其詳!”
周玄聞言,不禁笑了笑。
他初見這江楓禹時,印象裡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求知若渴的書呆子,雖然舉止唐突了些,但還是儘量保持著該有的禮貌。
如今再看,這江楓禹的確是有著一顆赤子之心,奈何由於出身與天賦的不足,以及多種“製度”上存在的問題,所以一直無法獲得河洛天師府一年一度的聽課資格。
但江楓禹也沒有因此而躺平,而是想儘一切辦法請求彆人的指教。
至於他修仙的初衷,周玄也在到來之前,就通過神識發現了他與李漢景等人的衝突,了解到了一部分的信息。
總的來說,江楓禹其實和素兮差不多,都是這河洛不公政策之下的受害者,但素兮比他幸運,她加入了秘藏司,有淩老保護,得到了聽課的資格。
而江楓禹,不止吃到了河洛地域保護政策的苦,更受到了河洛人嚴重的地域歧視與資源的不公平分配。
他就像是一個北漂的人,孤獨而無依無靠,靠著自己的雙手打拚著自己的事業,那一本老舊的現代漢語詞典模樣的手劄與寫滿了算式的演算手稿,就是他的所有。
就連過夜,他都是直接藏書閣裡與道典古籍們相擁而眠的。
兩世為人,至今在很多時候周玄都不理解,為什麼努力的人得不到一點資源保障,而躺平的人卻能夠堂而皇之地享受著資源的供給與各種福利。
難道就是因為他們出身在了一個好地方,因為他們含住金鑰匙出身嗎?
來到邊上之後,周玄放開了心中的無奈,很認真地開始指點起了江楓禹。
“你先吐納給我看看吧……”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