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水火之怪,十日並出之際,曾出凶水傷人,最終為後羿所殺。
九嬰雖死,但執念透入時光長河,融於天煞風水之氣中,一旦時機成熟,便會以風水獸的形態重現人間。
劫天教主乃風水術士,以七曜祭道飛仙法陣祭道時,將乾坤洲地脈之下的龍氣與自己元神相融,使其同樣享受詭道之力,如今在七曜祭道飛仙法陣的力量下,終於從尋常的龍氣蛻變為了天煞風水。
而其形態,赫然便是傳說之中的洪荒異獸——九嬰!
與風水術士為敵的恐怖之處,不止在於移山填海,更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你對手的風水獸會是什麼東西!
分神期的眥瑜妖婆,就敢在秘藏司以一司的風水之力召喚修蛇;如今這劫天教主以一洲之力召喚來九嬰,其勢滔天,自然令人膽寒。
在九嬰麵前,小山一般大小的殺意大佛法相彷佛是一隻玩具,縱使他雙臂齊出,也僅僅隻能夠牽製九嬰的一個腦袋。
九嬰現世,欲為劫天教主護法,完成七曜祭道飛仙法陣。
隻見它九首齊出,化作九條漆黑的鎖鏈,對著殺意大佛法相糾纏而去,無窮儘的天煞風水之氣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欲要滲透殺意大佛法相,將其從內部擊垮。
“居然是九嬰?風水道術能具象化出這樣的上古異獸?”周玄心底吃驚,卻絲毫不慌。
這什麼九嬰,若是本體跨越時間長河親至,他此刻轉身就走。
可既然是天煞風水之氣的產物,那麼就隻好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斤兩了!
眼見九嬰即將吞噬殺意大佛法相,周玄那充滿了壓迫感的聲線,再度響起法海的梵唱之聲!
“大膽九嬰!生前亂世死後還不安寧!我超度了你!”
“大威天龍!”
“世尊地藏!”
“般若諸佛!”
“波耶吧嘛哄!”
“看袈裟!”
他一把扯下琺琅袈裟,《太一經》法力與解厄之術灌入其中,隨後猛地一揚。
“嘩啦啦——”
琺琅袈裟獵獵作響,迎風暴漲開來,將那九嬰的其餘八顆腦袋儘數擋住!
天煞風水之氣洶湧澎湃,卻無法擊穿放解厄之術的防禦,琺琅袈裟的暴漲勢頭沒有絲毫減弱,隨著雷音一般的大威天龍梵唱,竟是宛如遮天的大幕一樣擴展開來!
一城、一郡、十郡、半洲……
琺琅袈裟似能夠無窮儘的擴張一般,沒多久已經變得比九嬰還要巨大。
而其中心點出的殺意大佛法相,反而宛如螞蟻一般微小。
九嬰嚶嚶直叫,卻再也沒了曾經的聲勢,麵對著這種級彆的琺琅袈裟,九嬰也顯得異常渺小。
壬玄遊神與乾坤洲土地,隔著上百郡的距離在廟宇之中顯化身形,望著琺琅袈裟,第一時間也有些神軀不穩。
“這這這……”乾坤洲土地老軀打顫,“這袈裟……乃是法相神通啊!”
“有佛門傳說之中的大神通‘掌中佛國’的影子了……”壬玄遊神麵色凝重,但見到九嬰被壓製,心中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可知那位大尊,是何方神聖?”
乾坤洲土地搖頭:“小神小心閉塞,還想請問上神呢?”
壬玄遊神搖頭:“我也不知……但此等梵修大尊,必定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任他此前再低調,此戰之後,大夏也當知其名。”
……
劫天殿中,劫天教主眼見九嬰被壓製,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後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這就被壓製了?乾坤洲龍氣當真爛泥扶不上牆!”.
“還好,我做人的宗旨,就是從來不在彆人的身上押太多的寶!”
風水獸九嬰與劫天教主心意相通,如今一感受到劫天教主的思想,立刻不甘地怒吼了起來,它頑抗琺琅袈裟,九顆腦袋各儘其力,發出種種不同的水火強攻。
周玄鬆開琺琅袈裟,虛抓空間,掌中赫然浮現出一柄蒼青色的古尺。
古尺身長三尺,赫然便是風水寶具鎮山定水尺。
周玄手握鎮山定水尺,往九嬰的腦袋上打去。
山脈般巨大的九嬰,隻是挨了一尺,渾身的天煞風水氣便出現了紊亂的趨勢。
“風水寶具,果然是對付風水獸的利器!”一擊見效,周玄低吼一聲,以解厄之術加持鎮山定水尺,狠狠地抽打在了九嬰的形體之上。
隻聽“噗”地一聲,九嬰的一個腦袋當場像泡沫一樣蹦碎了去,周玄連連揮尺,九嬰的其餘腦袋便挨個破去。
當他抽打出最後一尺時,九嬰發出一聲悲呼,散成了一地的天煞風水氣。
“這就完了?”周玄怒喝一聲,“袈裟,給我收!”
琺琅袈裟倒卷而回,天煞風水氣欲散無門,最終被周玄像包袱一樣提在手中。
九嬰法相被毀,乾坤洲龍氣從天煞風水之氣中被打回原形,在琺琅袈裟裡來回衝撞,發出不甘地怒吼。
周玄冷眼望去,隻見琺琅袈裟之內的乾坤洲龍氣上,充滿了生靈的哀嚎與怨念等各種各樣的負麵之氣,他冷笑一聲,持鎮山定水尺在琺琅袈裟之上狠狠地抽打了三記。
“啪!”
第一尺下去,乾坤洲龍氣不再抵抗,宛如癡呆。
“啪!”
第二尺下去,乾坤洲龍氣之的各種負麵之氣被掃除。
“啪!”
第三尺下去,乾坤洲龍氣之中的靈性被儘數打散,位格跌落,化為尋常的地脈風水之氣。
三尺打完,他一抖琺琅袈裟,純粹的地脈風水之氣宛如嬰孩一樣落地,轉瞬融入大地消失不見。
隨著地脈風水之氣的回歸,乾坤洲的大地之下出現了一股安穩的氣息……
“這就完了?”乾坤洲土地感應到他的土地權柄重新連接了地脈風水氣,整個人又驚又喜。
壬玄遊神怔怔出神,聞言,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反問道:“怎麼?這樣還不好?風水災變煞,那位大尊能夠將其回歸本源,可謂是最好的處理之法了,到你這邊還不知足?”
乾坤洲土地苦笑道:“讓上神見笑了,小神隻是覺得,事情的發展太過夢幻,一時間還未適應過來……”
製伏風水獸九嬰後,周玄再度看向了劫天教主。
被九嬰折騰了一下,劫天教主將河洛與乾坤洲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七枚咒文如今就像是衛星一樣環繞在他的身邊,兩兩之間由一道微弱的光相連彼此,已經分不清誰虛誰實了。
周玄望向河洛,隻見一條暗澹無光的白龍,正緩緩順著生命線遊下來,而劫天教主則是仰天大笑。
“那白龍……?”
周玄心間一怔,忽然想到了初入河洛時見到的河洛二十八星宿陣列與其中的那一條白龍;又想到了初入洛仙城時以隔垣洞見窺探洛仙城風水時見到的那條被困於虛幻的九鼎之中的那一條白龍……
加上如今的這條白龍……
這三條白龍,雖然彼此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詫異,但周玄卻感覺,它們應該是同一條!
“七曜祭道,白龍服氣!”
“銀蟒吞龍,詭道成仙!”
“時機已到!”
“祭道!”
劫天教主的聲音外,籠罩著一層夏懿的聲音,二者聲音疊在一起,於天地之間回蕩起來,不陰不陽、半虛半實,充滿了魔幻與邪典的味道。
在他的周圍,時空扭曲,異象浮現。
在那異象之中,充滿了無數道身著邪異服飾的身影,他們手持凋刻了咒文的鐮刀鐵戟、用白骨鑄就並刻上了咒文的手杖、頭骨等等祭器,或蹲伏跪拜,或以邪異的姿勢跳著古老的舞蹈,口中發著音節冗長的囈語,恍如在溝通著某種蟄伏深淵之中的存在。
而在異象之外,則是浮現著無數因祭禮而死去的生靈,往遠了看有各洲百姓、山野流民、異獸妖魔,往近了看則有河洛弟子、江楓禹、素兮受難折磨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