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九天塌陷,上天壓崩了建木、擊毀了登天路……”
“幸得神明補天,引天河之水絕地通天,自此天人兩界被九天銀河阻隔……”
“那時,建木化為了無數碎片,散落到了九天十地與許多不知名的太墟、葬土之中,乾元道君或許得到過一些,將之掩埋在了乾元道界之中。”
“那蒼青色的火焰,聽你說來,基本就是乾元道君所留下的一縷‘玄元青炎’。”
周玄聽罷,不禁露出思索之色:“我能夠感應到那一段建木碎片的痛苦,它似乎想要逃離玄元青炎的鎮壓。”
冷豔禦姐道:“或許不是壓製,乾元道君有自己的考量,建木碎片自從建木本體崩塌之後,幾乎成了死皮,可你卻說你能夠感應到它的‘意誌’?是因為《洞玄五帝經》?”
周玄微微一愕,詫異道:“您……也知道《洞玄五帝經》?”
冷豔禦姐淡淡地說道:“孤早在無儘歲月之前,便已將五行煉入返虛之境。”
這回輪到周玄倒抽一口涼氣了,心說不愧是淩清漪的“戒指老爺爺”,這個冷豔禦姐的逼格簡直不可以道裡計,當真恐怖如斯。
心中對於冷豔禦姐的敬意,一下子如江河之水般決堤泛濫了。
便趕緊道:“的確是與《洞玄五帝經》有關……”
冷豔禦姐便說道:“《洞玄五帝經》能使五行歸源,你感受到的與其說是它的意誌,不如說是它僅存的一縷意識。”
“建木有靈,或許隻想脫離玄元青炎。”
“而玄元青炎……那火乃是乾元道君煉九幽冥火而成就的造化真火,具造化之能。”
“建木碎片早該失去生命力了,但卻一直綻放生機,玄元青炎功不可沒。”
周玄麵露古怪之色,不解道:“照前輩的說法,玄元青炎不停地焚燒建木,反而是為了建木……好?”
“世間造化,不可以表象觀之。”冷豔禦姐道,“向死而生不是死,而是去一段向生的過程。”
“不過,建木若是長久維持在這種狀態下,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如過建木燒儘底蘊卻依舊沒有涅槃,那麼便依然難逃厄運。”
“不過,你既然能遇見建木,那麼便不止是建木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
周玄眼睛發光:“前輩的意思是……莫非我能夠收取建木?”
冷豔禦姐道:“看樣子,你的五行之基中已經孕養其了天材地寶?也對,你土行返虛,必然身懷土行造化之物……”
“同理,你如果能夠收取建木碎片,將之溫養在木行之基中,不但能夠使建木碎片重獲新生,也能夠讓你的木行之氣更上層樓。”
周玄想了想,看向淩清漪,問道:“既然如此,那讓清漪收取,會不會更好?我既然有《洞玄五帝經》,參悟五行可比清漪簡單多了……這樣的造化,留給清漪更好吧?”
冷豔禦姐沉默了一下,接著,那清冷的話語便是透著幾分欣慰之色,緩緩響起:“清漪用不上,你自己留著就行。”
淩清漪聽到周玄的話,也是芳心跳動,而此刻則是衝著周玄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更俏皮地吐了吐粉舌。
周玄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差點忘了淩清漪這家夥是個主角模板啊,不由暗道:也對哦,人淩清漪是大能者親授道法神通的。
雖然修為提升不如自己這個掛逼,但也絕對遠超常人了,底蘊更是深不可測,資源這塊哪裡需要自己瞎操心嘛……
周玄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冷豔禦姐提醒道:“乾元道君心思縝密,一切設計都有跡可循,你若想要收取建木,或許需要動上一番腦筋。”
她說罷,便徹底沒了聲響。
等了一會兒,淩清漪開口道:“老師又匿了……”
周玄笑道:“你老師關鍵時刻能夠給我建議,已經非常看得起我了,總不能事事都靠她出謀劃策對吧?”
淩清漪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想到了什麼,話鋒頓時一轉,道:“周玄,你之前說‘道過三宮,可破詭邪’,這紫炎砂浮宮中存在著一把‘鑰匙’,那這把鑰匙,會不會就是這塊建木碎片?”
周玄猛一拍手,驚呼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啊!”
“那事不宜遲,你現在就試試收取建木碎片?”淩清漪催促道,“都說紫炎砂浮宮機緣深厚,建木碎片說不定就是你的機緣呢!你動手吧,我來為你護法!”
周玄連連點頭:“我這就開始!”
說罷,便是直接在田埂上盤坐了下來,神識再度追隨五土玄氣的波動,向著土壤深處而去。
很快,燃燒著蒼青色火焰的雷擊木,便再度出現在了周玄的感應之中。
他又一次嘗試接近雷擊木,但蒼青色火焰果然爆發,將其神識逼退。
“好家夥!是個暴脾氣!”周玄咬牙,直接向著雷擊木傳輸五土玄氣。
雷擊木一遇五土玄氣,頓時大口大口吞吃了起來,焦黑的表層之下不斷地流轉起了蒼青色的光輝,仿佛傳世的翡翠。
然而,隨著蒼青色光輝的出現,那蒼青色火焰也以幾何倍數的威能燃燒了起來,瘋狂地榨乾著雷擊木的氣息,使它隻能夠維持在“吊住一口氣”的狀態下。
“尼瑪……這真的是想讓建木碎片向死而生,而不是在榨乾它的精華供養藥田嗎?”周玄忍不住暗啐一聲,逐漸眯起了眼睛。
方才那一波五土玄氣的饋贈與燃燒,使得流向藥田的金色氣流更盛了,而雷擊木卻愈發暗淡,像是一隻被富婆瘋狂壓榨的可達鴨……
幾番嘗試之後,周玄灰頭土臉地撤回了神識,睜開眼睛,就那麼托腮坐著。
難得見周玄這幅模樣,淩清漪很想調戲兩句,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關切地問道:“失敗了?”
周玄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失落之色,而是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失敗了,但失敗得不徹底。”
說罷,他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吧!”
淩清漪不解,跟上周玄的步伐,追問道:“這就走了?”
周玄微微一笑:“磨刀不誤砍柴工。”
淩清漪小腦殼上冒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周玄接著道:“我想到了一個或許可以化解‘玄元青炎’的辦法。”
見周玄筆直地返回主殿,淩清漪慧光閃爍:“你想要去參悟《蒼炎禁抄》?”
周玄點頭道:“是啊!那《蒼炎禁抄》既然是乾元道君對於火行的心得體會,那我便去將它參悟一番。”
“五行這塊,我有《洞玄五帝經》兜底,參悟起來不會有多難。”
淩清漪聞言,臻首微頷:“這法子聽起來不錯,那我先去看看宮中的其餘殿堂,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批言的線索。”
周玄道:“好,我們分頭行動。”
淩清漪便順著田埂一路前行,往後方那座擺滿了煉丹爐的從殿走去,而周玄則是退回到了主殿之中,回到了刻錄著《蒼炎禁抄》的巨大玉璧之前。
察覺到了周玄的歸來,胡月漠然地看了周玄一眼,開口道:“回心轉意了?”
周玄苦笑道:“什麼回心轉意?我回來參悟一下《蒼炎禁抄》。”
“嗬,男人。”胡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又投向了《蒼炎禁抄》。
周玄無語,回來參悟一下不是很正常嗎,怎麼還上升到其他層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