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寫四個字,怎麼就惹來了這樣的麻煩呢?”
他緩緩抬頭,眼中有陰陽魚遊走,闕庭處更有天眼開閉。
“誰在阻我?”
“誰敢阻我?!”
“天道隨我行,詭道避我路,你又是何方宵小,敢在這裡冒頭?!”
“有種偷襲,沒種現身?”
“好!待我將來撥開迷霧,定要爾等血染虛空!”
他暴喝一聲,身後風雲際會,一尊恐怖的身影如窮天大嶽一般拔地而起,這道身影身披混元仙金鎧,腰纏天羅太無裙,身纏玄清赤天綾,赫然便是周玄的本我法相!
與此同時,周玄丹田之內的六道寶鑒緩緩打開,書頁嘩嘩翻動,那天王模樣的虛影,又一次浮現而出!
而這一次的天王虛影,雖然依舊混沌模湖,但卻要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清晰!
隻見這天王虛影同樣披覆著仙金鎧,身纏赤天綾,姿態威武,淩駕於混沌之上,兼具開辟諸天之能!
天王虛影緩緩仰首,仿佛向著虛空投去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四方時空八方天地,寰宇一片肅清,時光成河不再流動,崩塌的輪回重歸虛無,混沌亦為之平息……
“府!”周玄動筆,刻下最後的文字。
“府”字落下,天王模樣的虛影隨後一抬,那四個字的“行”與“神”便從令牌之中被剝離了出來,被打入混沌虛空之中……
虛空震蕩,“太一仙府”這四個字攜帶著周玄的一縷真靈,像一顆種子一樣被種到了混沌之中……
時光長河掀起狂潮,無數道無法用筆墨來形容的恐怖巨頭、無上大能從混沌中展露出其斑駁的一角身影,欲以潑天神通逆演時光,從時光長河的上遊逆亂陰陽,追朔種子的源頭!
六道寶鑒微微一顫,天王虛影大手一揮,時光長河被攪動,一道波瀾推將而出,化為無數漣漪,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時光長河上遊,魔神怒吼、虛空咆孝,天王虛影收手,化入了六道寶鑒之中。
虛空消散,時光長河隱沒,而那鼓點聲卻更為狂暴,它急躁如驟雨,瘋狂地捶打在周玄的心臟上!
但周玄的心臟卻被薪火守護,越是遭受捶打,薪火便越是釋放出大量的人道始源氣,護持周玄之心。
人道始源氣彌漫出去,與灰霧抗衡,彼此相消,而周玄的骨骸之中,五臟也逐漸被一片絢爛的光暈所籠罩。
光華之內,先天五行之氣不斷循環,每一行的境界都仿佛隨之而不斷地遞進著。
金行白煉……
森羅母氣……
玄元重水……
古陽真焰……
五土玄氣……
原本遲遲不進的五行境界,也在這一刻並駕齊驅,不如精深之境,往返虛之境緩緩增長!
這一次過後,周玄便可以在《山海圖》逐步觀想剩餘的四老了!
而在周玄這一具骸骨之外,玄白二氣從五行之氣中分離出來,化為陰陽魚,收尾相銜,緩緩遊動。
陰陽之氣彌漫開來,令得周玄手中那烙鐵般的令牌逐漸冷卻了下來。
未幾,灰霧還是散去,而隻剩下了骸骨的周玄,由內而外重新又燃燒起了火焰,可這一次再不是那焚燒一切的赤炎,而是明黃色的人道薪火。
光焰升騰,空間扭曲,待得薪火儘數收歸體內,完好無損的周玄便重新出現在了那裡。
隻見他手中握著一塊籠罩在赤金色光霞裡的令牌,隨著光霞的熄滅,“太一仙府”四個由純正的現代漢語書寫的文字,便宛如金漆火烙一般可在了令牌之上。
當這一枚令牌被周玄製作完成時,一道氣機從虛空之中出現,周玄接住這縷氣機,麵色瞬間一變!
隻聽其心間響起一道蒼老、威嚴、冰冷的聲音,像至高的存在向他宣讀著某種通告一樣:“周玄創太一仙府,從今往後,太一仙府因大勢所生之因果儘加汝身,善惡輪回皆有報,莫待他日清算時!”
隨著這話音的消散,彌漫在他周圍的所有氣機全部消散,屬於他的回到了他的體內,不屬於他的則是消散到了虛空之中。
之後,他感到四周圍的世界充滿了溫暖,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乾元上境的“現實”之中,此前的經曆仿佛是一場夢幻泡影,但其體內充盈的五行之氣與手中的這一枚“太一仙府令”,卻是昭示著一切都存在過。
望著手中的令牌,他怔怔出神,腦海之中不斷地回蕩著那威嚴聲音的告戒聲音:周玄創太一仙府,從今往後,太一仙府因大勢所生之因果儘加汝身,善惡輪回皆有報,莫待他日清算時!
“善惡輪回皆有報,莫待他日清算時……”周玄喃喃道,握著“太一仙府令”的手微微發力,手中的“太一仙府令”,一時間猶如泰山般沉重。
了無痕隻見到了彌漫在周玄身邊的灰霧,對於後來發生的一切,他都未曾看到,但見周玄這般凝重的樣子與追憶的姿態,便也沒有出聲打擾,而是靜靜地等候著後者緩過神來。
這一緩,小半日的時光就這麼流逝了。
周玄就像是凋塑一樣握著令牌沉思,最終,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就像是要將積壓在了體內的無數濁氣吐出,吐到自己氣絕一樣。
吐完之後,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目,再長長地呼出。
這之後,他睜開眼睛望向了無痕,平靜地說道:“了兄,我成了仙府府主了。”
了無痕童孔微微一縮,此時此刻的周玄,與他之前所見的周玄又不一樣了。
這一刻的周玄,似乎深沉了許多,也似乎背負上了什麼東西,至於於他從周玄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深邃而深沉的光,像極了秋夜月下山中的那一汪幽潭。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也是皺起眉頭,無比認真地詢問道:“那……我該恭喜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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