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根據酒館得到的信息,很快便來到修林鎮。
劉元思在鎮上可說是風雲人物,隨便問一個人便認識他。
“仙師要找的劉書生,正是在下好友。不過他已經出去一段時間了。”
回答陸淵問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短須青年。
“哦,”陸淵沉吟道,“他真的會玄術?”
“是的,”青年壓低聲音道,“一年前,元思從山裡回來就像變了個人,居然會玄術了。問他緣由他也不說。”
“你不是他好友嗎?”
“好友也不肯說。”青年苦笑道。
陸淵又問:“他還有什麼喜好?”
青年想了想,道:“他讀書之餘喜好繪畫。有時候還去留有壁畫的建築觀看。”
“唔,琴棋書畫是多數讀書人的愛好,這很正常。”
青年看了看四周,又神秘兮兮地道:“元思前段時間告訴我,他要去很遠的一座破廟看畫。那廟據說很邪門,有的人去了就再也沒回。我勸他彆去,他一定要去。我也沒辦法。”
“邪門的破廟?有點意思,”陸淵低聲道,“你有沒有他的一些小物件?”
“呃,他的東西……”青年回憶了一下,“那自然是有的。不過仙師問這有何用意?”
“在下可以通過物件找到他。”
青年拊掌道:“太好了!我一直想去找他,但哪裡找得到?仙師我和你一起去!”
陸淵搖搖頭:“不了,我一個人去。那地方,應該不太平。”
“這個……”青年猶豫了一下,“好吧。那就請仙師隨我來。我家正好有他上回放著的一支畫筆。”
兩人來到青年家裡。
青年將劉元思的畫筆交給陸淵。
這是一支非常普通的小毫畫筆。
陸淵將神識灌入其中,眉心閃過淡藍的光芒。
一副地圖徐徐在他腦海中展開。
某處大山深處,一個紅色光點冉冉升起。
那就是畫筆主人之所在。
陸淵收了“妖蹤術”的神通。
他現在是三階三星,妖蹤術的運用已經很熟練了。定位也比較精準。
陸淵辭彆青年後,便向目的地走去。
行了一日,將近正午,陸淵便來到一座高山之中。
遙遙望見山腰有一座破敗的廟宇。
他心中大喜,立刻用穿雲蜻蜓往前飛去。
這座破廟極其普通。
外牆基本坍塌,主殿也垮塌了一半。
各種菩薩慈神的雕像缺胳膊少腿,或是掉了腦袋。
所有事物都積了厚厚的灰塵。
地上衰草遍布,老鼠等小動物成了這裡的常住戶。
現在正是當頭日照,陸淵卻覺得有種陰涼之感。
他繞著破廟前前後後仔細看了兩圈,卻沒有發現壁畫。
這劉書生說是來看壁畫,但這裡沒有任何圖畫,難道是妖蹤術錯了?
他隨即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妖蹤術依靠靈魂感知,對靈境要求較高,他現在是二階中期,通過畫筆這種與主人關聯異常緊密的東西來搜尋,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反正現在也到中午了,陸淵召來郭樸,讓他做一頓豐盛的野餐。
郭樸很久沒有做飯,但手藝不但沒有落下,反而隨著修為的提升而變得更好。
陸淵津津有味地吃著美食,郭樸也很開心地吃著陸淵煉製的妖靈丸。
主仆二人吃飽後,陸淵又在破廟裡找了個背陰的角落,舒舒服服地睡起了午覺。
他這麼悠閒,讓郭樸看不懂了:主人剛才不是說要找個書生嗎?怎麼反而在這睡起午覺來?
但他曉得,主人不說,自己便不要隨便問。
於是安心給陸淵警戒。
傍晚,兩人吃了東西,陸淵繼續在牆角坐著。
郭樸終於忍不住了:“主人,您這都坐大半天了。咱不是說好要去找書生嗎?”
陸淵伸了個懶腰:“急什麼,還沒到時間。”
“還沒到時間?什麼意思?”
陸淵看了看西垂的太陽:“一個時辰以後再說。”
是夜,萬林輕吟,月灑清輝。
陸淵猛地睜開眼睛,對郭樸道:“來了!”
郭樸一頭霧水:“來了?什麼來了?”
“壁畫來了!”
“在哪?”
陸淵帶著他走到後牆。
這麵牆隻剩下一半。
白天看的時候,牆上隻有泛黃的石灰,沒有任何東西。
而此刻,郭樸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月光照射下,一副流光溢彩的壁畫浮現在牆壁上。
這副畫色彩絢麗,線條流暢。畫的是許許多多男女歡宴飲酒享樂的場景。
他們衣衫不整,表情浪蕩,各種姿態不堪入目。
好一副淫奢無度的紅塵宴樂圖!
陸淵雖不是鐵石心腸,但也曉得這種壁畫的真實背景。
因為他從牆壁上嗅到了妖氣!
郭樸一邊看一邊十分驚訝地問道:“主人,這些男女施主喝酒就喝酒嘛。怎麼又打成一團了?謔!這麼激烈,衣服都打爆了!”
陸淵連忙把他收入葫蘆:“這些都是妖怪,你要當心!特彆是那些女施主,到了晚上會變成老虎!”
郭樸在葫蘆裡甕聲甕氣地道:“虎妖,嘿,我可不怕!”
寂滅在劍鞘裡發出賤賤的笑聲。
陸淵拍了拍劍鞘:“你的房子,我才托老周幫你修好,是不是不習慣?不習慣就把你放容戒算了。”
寂滅立刻安靜了下來。
陸淵拿出黑靈刃,稍微一運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