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試試實戰威力，感覺還不賴。不過師叔，我覺得我還要多練習一下。”
李青蓮道：“我覺得已經夠剽悍了。你們修士，我還真看不懂。”
陸淵笑道：“師叔你為什麼對道師那麼感興趣？其實你想修玄的話，有不少職業可以選擇。比如妖師、煉丹師、煉器師、蠱師……哦，還有兵師！我覺得兵師蠻適合您的呀。兵師講究用兵器格鬥，特彆適合您這樣的劍客。”
李青蓮一邊小心翼翼地前行，一邊低聲道：“道師以道家經典為依據，追求天人合一，由體內小乾坤感應宇宙大乾坤，與儒家天人感應相通。這兩家你都知曉嗎？”
“略懂而已。”
陸淵在修行降妖術時，也讀過大量諸子百家經典，基本是過目不忘。若是現在去考科舉，絕對能考中狀元。
陸淵繼續道：“道家出世，師法自然。儒家入世，建功立業。師叔鐘愛道師這一職業，想必是在仕與隱之間糾結吧。”
“好小子，你還說你隻是略懂。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李青蓮笑道。
他又歎息一聲：“雖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我豈能眼睜睜看著國家走向毀滅！”
陸淵道：“您的《蜀道難》我認真拜讀了。您對大虞的擔憂是很有道理的。特彆是‘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侄兒深以為然！”
“嗯。寧福海和石學庵狼子野心，在北境招兵買馬。西蜀嚴氏威權統治，目無王紀……各方節度使都心懷鬼胎，但皇帝卻沉溺美人不理朝政！因此我大虞雖處於所謂的太平盛世，但卻如錦繡頹牆。一夫作亂而宗廟隳，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陸淵見李青蓮慷慨激昂，生怕他不顧安危往前猛衝，便立刻取出一壺清水給他喝。
“師叔，其實不僅僅是凡間有變亂的跡象，我們修玄界也怪象頻出。俗話說，事出不凡必有妖。我擔心不僅大虞，而且整個神州大陸都會遇到妖災。”
“那你準備怎麼對付？”
“侄兒還沒完全想好。暫時想法是，等這邊的丹煉好後我就回南方，通知我熟絡的各大門派，要他們時刻做好準備。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讓大家組成一個仙盟，集中力量對付未來的大變局。”
“仙盟？”李青蓮沉吟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未雨綢繆是好事。那我們仙凡兩路都要認真備戰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安靜下來，繼續悄然前行。
這片古柏林不知有多大，走了許久也沒有走完。
轉過幾個巨石後，陸淵忽然覺得心頭一震，全身玄氣像蒸發了一般，從體內完全消失！
小秘境果然與外界不同。
他一個趔趄，幾乎被一塊石頭絆倒。
李青蓮沒發覺有什麼變化。
但他見陸淵臉色蒼白，忙問道：“師侄，怎麼了？”
“這一段，好……好像用不了玄力。我全身全力都沒了！”
李青蓮感受了一下內力在經脈中的流淌，還是沒什麼異常。他忽然明白過來。
顛倒玲瓏枝的出生地，也會有顛倒陰陽的地方。修士在這是沒法用玄氣的。
難怪此小秘境需要一修一凡進入。
他沉聲笑道：“師侄，方才你斬妖保護了我。現在換我來保護你了！”
陸淵還未應話，就見十隻半人高的小妖從側後方跳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那些妖怪全身碧綠，長滿了大小不一的膿包。鷹鉤鼻，金魚眼，一口黑黃的細碎尖牙上還殘留著肉屑。
“山精？”
李青蓮也讀過不少傳奇，腦海中立刻聯想起這個名詞。
陸淵一邊持劍，一邊警惕地睜著雙眼：“是的。他們單個力量一般，但人數一多就很麻煩。”
一個塊頭稍大，帶著頭盔的山精忽然尖叫一聲，將手中的長矛對著兩人一指。
其他山精立刻拿著長矛短劍怪叫著衝來上。
陸淵奮力揮砍，卻發現長劍根本不聽使喚，而且變得極重。
他立刻用神識與妖侍和寂滅溝通，卻發現神識根本無法發出。
正在驚訝時，隻見周圍陡然亮起一團白光，淩厲的劍氣將地麵劃出一條條深深的裂痕。
原來正是李青蓮揮舞長劍，急速攻擊山精。
長劍過處，濺起一片綠色血花。
隨著兵器撞擊聲和山精慘叫聲響起，李青蓮已將所有敵人首級斬下！
這會兒輪到陸淵驚呆了。“師……師叔，沒想到您這麼生猛！”
李青蓮將劍刃上的血水甩去，從腰袋中取出柔布將它擦拭乾淨，緩緩收劍入鞘。
“十個山精，不是什麼大問題。許多人認為儒者都手無縛雞之力。殊不知文聖人身體高大，孔武有力，精通六藝。他老人家四匹戰馬駕馭如風，射箭百步穿楊。和他比起來，我真不算什麼。”
“您剛才說的那個成語‘孔武有力’，是不是因為文聖人姓孔才有這麼一個說法？”
“呃……這個，我倒是沒好好想過。回頭我查書求證一下再告訴你。”
陸淵咧嘴一笑。
我這個師叔做學問好認真，難怪能成為一代詩仙！
他們繼續前進。
這下陸淵的力量又回來了。
一路上他們輪流斬殺妖怪，配合得相當默契。
李青蓮對這個小師侄也是十分喜歡。
此子日後定能成大器！他在心裡讚道。
越往裡麵走，四階妖怪出現得越多，饒是陸淵也要服用丹藥來恢複玄力。
他也給李青蓮準備了凡人能服的回氣丹。因此兩人狀態還一直保持得不錯。
裡麵霧氣越來越濃，陸淵給李青蓮用了夜視的符籙，讓他看得更清。
又走了一陣，陸淵覺得一陣巨大的靈壓撲麵而來，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雙腿發顫，差點跪在地上。
凡人基本感受不到靈壓。李青蓮趕忙過去扶住他：“師侄！”
“師叔彆管我！趕緊跑！前麵是隻……五階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