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堂司,除了範大海和吳昌輝有自己的房間外,其他人都是擠大通鋪。
西邊靠著牆的那排耳房,就是他們的住處。
看到雲飛揚進門,前一刻還吵吵嚷嚷的房間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以孫大壯為首的那些老油子們雖然都是一臉不悅,卻並沒人敢再上前挑釁。
打?他們打不過雲飛揚。
告狀?雲飛揚現在有掌印太監撐腰,也不怕他們告。
傻子才會去觸雲飛揚的黴頭。
劉元寶滿臉堆笑迎了上來:“揚哥,我給您把鋪整理好了。”
雲飛揚淡淡點了點頭,跟著劉元寶來到足容二十個人的通鋪最裡麵。
靠牆的地方,鋪著一床新被褥,跟旁邊的鋪位隔了足有一米,在人擠人的通鋪上獨占一方,這就是劉元寶給他準備的鋪位。
雲飛揚剛在炕沿上坐下,就有小太監端了洗腳水放在他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雲公公,您請洗腳。”
說著,那個小太監就俯下身給雲飛揚脫鞋。
弱肉強食,在這種地方更是體現的淋漓儘致。
雲飛揚並沒有拒絕,在這種地方,和善大概率換不來彆人的尊重,反而會給彆人軟弱可欺的錯覺。
劉元寶湊上前,訕笑著說:“揚哥,我們都決定了,以後就跟您混。”
雲飛揚現在滿腦子都是明天怎麼逃走的事情,哪兒有心思搭理劉元寶,隻是隨意點了點頭,就閉上了眼睛。
劉元寶很有眼色,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雲飛揚一晚上輾轉反側。
次日天剛蒙蒙亮,他就起床洗漱。
從院子裡的水井中打了滿滿一桶水上來,雲飛揚忽然想起,還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長什麼樣子呢。
他湊向水桶,隻見水麵倒影出來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俊雅出塵,怪不得裝太監都沒人懷疑。
焦急的等待了一上午,直到太陽都升上中天,穿戴整齊的範大海才從房間裡出來。
雲飛揚跟著範大海,沿著迷宮般的小路,通過不下十處關卡,才到了宮外。
倆人登上等在門外的馬車,雲飛揚不由得暗暗咋舌。
宮裡防衛這麼嚴密,彆說自己隻是四品修為,恐怕就是來個七品高手,也沒可能悄無聲息的從皇宮裡脫身。
他很慶幸,自己昨天沒有輕舉妄動。
馬車沿著平整的石板路緩緩前行。
儘管雲飛揚對外麵很是好奇向往,但是當著範大海的麵兒,還是不得不強忍住自己的激動。
範大海抓起手邊的紫砂壺,對著壺嘴喝入一口茶水,然後開口道:“小雲子,今天咱家約了盛京所有跟混堂司有生意往來的商人,以後這些生意可就都交到你手裡了。”
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雲飛揚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應道:“我一定儘心儘力為公公辦事。”
“咱家信你,不然也不會選你。”
範大海語重心長的說:“咱家年紀大了,隻要你好好乾,以後混堂司掌印的這個位子肯定是你的。”
雲飛揚恭聲道:“公公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乾的。”
心裡卻是在嘀咕:老子才不樂意當一輩子太監,彆說是混堂司的掌印,就是司禮監的掌印,老子也不稀罕。
半個小時後,馬車在一座高大氣派的酒樓前停了下來。
雲飛揚推開車門,然後扶著範大海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