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詐騙所得款項,姓葛的律師居然用“所欠款項”四個字含糊帶過。雖然眼下不是正式場合,但也有偷換概念的嫌疑。
正因為察覺到對方用詞不當,羅一才跟汪銘說了下情況。
不用汪銘說出來,看他的眼神羅一便懂了。
“咳~”葛律師很尷尬。沒敢再提之前的話茬,從包裡拿出一遝帶著紙封的百元大票。
遞給羅一的同時說:“這裡是一萬元整,除了明細中的七千六百五十元,餘下的是陶紅和她愛人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原諒她一念之差……”
“長達十年的一念之差?有點持之以恒的意思呀。”羅一沒接錢,又看了一眼明細單,上麵隻是打印出來的款項和金額,沒有任何公章。
羅一把幾頁紙遞還給葛律師,笑嗬嗬的說:“我隻接受法院裁定的賠償金。”
葛律師尷尬的笑僵在臉上,他之前就聽說眼前這小子很難纏,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難纏。
正想再爭取一下,羅一已經轉向汪銘了:“汪律師,您最近忙嗎?”
“額~”汪銘有點遲疑。
他猜到了羅一要乾嘛,不過以他如今的咖位,早就不接幾千幾萬的案子了。更彆提跨區域接這種涉案金額不足萬元的小案子。
見汪銘猶豫,葛律師趕忙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提醒羅一:“汪律師可是京城的大律師。他出手的話,律師費可不便宜。一個來回的機票錢,比你拿到的賠償款都多。”
羅一沒搭理葛律師,鄭重中透著陳懇的對汪銘說:“從小學開始,直到高一結束。我的生活費和學費全靠名下兩間房子的租金。
陶紅貪汙克扣的就是這筆錢。所以,她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明白了。一會兒我讓助手做一份委托書。”汪銘看出了羅一的決心,賠償款和律師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陶紅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
葛律師眼看著事情要糟,趕忙說:“畢竟是親戚,她已經知道……”
“我七歲沒了父親,過了十年寄人籬下的日子。你覺得她貪汙我活命錢的時候,考慮過親戚這兩個字了嗎?”羅一打斷了葛律師的話。
見葛律師奔問的沒話,又問他:“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您覺得孔夫子說的對嗎?”
“……”葛律師呐呐無言。
羅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所以,那些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屁,拜托您以後就不要再放了。”
“……”葛律師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有點發黑。
“抱歉。”羅一臉上瞬間浮現出歉意的笑:“情緒有點激動,措辭不當請您多擔待。”
“嗬……”葛律師勉強笑了一下。
羅一重新變得嚴肅起來:“我現在要專心學習,不希望被其他瑣碎的事打擾。關於陶紅的案子,汪銘律師是我的全權委托代理律師。
如果再有與案子相關的事情,請您直接與他對接就好。”
葛律師無奈的點了點頭,如果可以選擇,他是真不想跟汪銘打交道。
之前黃家雷案件的經曆告訴他,這位京城來的律師法律條文比他熟悉,訴訟流程比他專業,背後還有國內頂尖大律所做靠山,真心惹不起。
平日裡如果遇到類似的案子,搞不定對方的律師,還可以試著搞定原告。但葛律師知道,眼前這位“原告”不好惹,家裡的親戚更不好惹。妥妥的強龍!
安市的“地頭蛇”都隻能低頭服軟,更彆提他這個小小的律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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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一真的很希望開庭時間定在27號,而不是26號。
因為,27號月考。
離開學校太多年了,以至於考試時居然有種強烈的緊張感。更致命的是,提筆忘字的厲害。很多簡單到令人發指的字感覺近在眼前,但握著筆卻怎麼也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