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派兒子去和羅一溝通,不成想被趙桂枝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通威脅。
陶副市嚇壞了,想了不少辦法才弄著趙總的電話,硬著頭皮打過去道歉。
趙總的態度倒是挺好,安撫他那是小丫頭片子閒扯淡。他再沒原則,也不可能因為閨女的一句話,就去乾預一個地級市的配額調配。
說實話,儘管趙總的態度很和善,但陶副市到現在都還摸不準,明天安市幾家企業的平價原料鋁到底能不能到位。
這次再給人家打電話,陶副市是真的心裡沒底。
好在上次尋摸趙總的電話時,得知他大兒子現在在體製內。剛好跟他之前在工業口時,一位關係不錯的同事搭班子。
所以,陶副市這次沒打算驚動趙總,準備通過老同事聯係上趙桂枝的大哥。大家都是體製內的嘛,肯定好溝通一些。
原本這些事,陶和薑倆人私下分工一下就完活了。之所以叫上於敏行,是因為昨晚大老劉給薑副市打了個電話,說羅一初升高後掛在一中的檔案是於校長給辦的,兩家關係應該不一般。
於敏行是安市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家庭毫無背景。但架不住人家大學老師牛x,同學裡也出了幾個厲害的人物。
在普通人眼裡,市重點高中的校長已經很威風了。但在知情者的眼中,於敏行能留在屁大點的安市當個破校長,絕對是文人風骨淡泊名利的典範。
所以,不管是陶副市還是薑副市,都不大敢得罪他,更不敢命令他做什麼。
比如這次的事兒,說到底於敏行的閨女也是受害者。他作為父親,還是老來得女的父親,心裡能沒有氣嗎?
不出手整治那幾個搞事的,就已經很有大局觀了,誰還敢指望他去勸羅一呀。
不過陶副市有招,給自己和老薑都分配了任務,而且毫不遮掩的點明了其中的困難。
潛台詞是:“吳海岩媳婦家是什麼背景,你多少應該聽說過一點吧。老薑再難,也硬著頭皮接下了任務。
你再看看我,為了搞定大鋁趙總那邊。都動用私人關係了,簡直就是厚著臉皮拐彎抹角的找人家說情。
我倆為了保住你們一中的名譽,都出這麼大力了,你這個一中的校長,是不是多少應該做點什麼?”
潛台詞“講述”完,陶副市試探著問:“於校長,沒彆的意思啊。就是…我聽說吧,羅一之前不是在濱城借讀嘛,他留在安市的檔案……好像是你給辦的?”
“嗯,對。”於敏行很痛快的就承認了,繼而解釋說:“羅一的父親叫羅永平,去世前是老四中的英語老師。我們共事了很多年,關係處的不錯。”
“哦,這樣呀。”陶副市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那……你覺得,我們聯係下羅一的母親,讓她出麵做一做羅一的工作,怎麼樣?”
“……唉……”於敏行先是沉默,隨後歎了口氣,然後再次陷入沉默。一副有話,卻不好說出口的模樣。
“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薑副市問。
“涉及到彆人的私事,我沒法講太多。當然了,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猜測罷了。”於敏行先說了一番廢話,再次沉吟了一陣,語氣很慢,邊斟酌邊說:“羅一這孩子吧,據我所知,從當年離開安市後到這次回來之前,一直過得很苦。
按常理講,他的血親必然覺得非常虧欠他。一旦有了彌補的機會,一定會儘心儘力凡事都順著他。”
陶、薑二人同時想到了羅一的那位姑姑,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親情這個東西吧,積攢壓抑的濃鬱到一定程度,是很難用道理和理智去約束的。所以呀……”
於敏行雲山霧罩了半天,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停了。坐那沉吟了幾秒,很篤定的說:“你們就彆打他媽的注意了,他媽做不了那孩子的主。”
“這樣呀……”薑副市麵上一副很可惜的模樣,心裡有點搓火,暗暗腹誹:“哪有媽做不了兒子主的。你就是不想出力,借那小子的手替你閨女出氣!”
陶副市則隱約聽出了點東西,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要是急了,我們很可能會遇到更大的阻力?”
於敏行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陶副市,意有所指的說:“就算咱們幾個綁一起,也扛不住。”
“嘶~”陶副市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