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羅一的背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口,屋內的所有人都暗暗感歎:“這小子真狠呀!”
羅一最後那番話,不止讓餘長慶清楚了他的意思,也讓其他人都聽懂了。
這小子不想抗雷,講明了隻針對高鳴一個人。還預見到一群人出錢修操場,多拿少拿的搞不好就爭將不斷,最後事情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所以,把時間定死在明年三月一日。
等於明告訴高鳴的父母,到時候不管資金還差多少,都必須湊齊。不然,你倆的兒子就得吃官司。
還特意提了下“有案底的人”。
什麼意思?
絕大多數國人都知道,一旦有了案底,影響的可不是一個人。這是逼著夫妻倆砸鍋賣鐵呀!
回家的路上董麗潔半天沒說話,忽然問:“那個,塑膠操場弄下來得多少錢?”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一個平方一百三四到一百七八吧,看質量。”羅一說。
“不便宜呀。”董麗潔點了點頭,過了好幾秒才猛地反應過來:“媽呀,你們學校的操場有一萬來平呀!”
“啊!”羅一點頭。
“你這是要逼死人嘛!”董麗潔急了:“開什麼玩笑,一百好幾十萬呀,滿安市有幾家能拿出來的!”
“欒副校長不是出主意了嘛,讓那幫造謠生事的一起出錢。”羅一壓根不當回事。
董麗潔扯住羅一,嚴肅的說:“你們於校長的意思你沒聽出來嗎?要控製規模不準過度牽連!最後能揪出幾個人?十個,二十個?三十個頂天了!
還得分清主次責任,估計最後能湊出個幾十萬就頂天了。你讓高鳴家自己拿一百萬呀?他家賣房子賣地也掏不出來呀!”
“放心吧。學校和教委是不可能逼死人的,也不可能再給我借口瞎折騰。”羅一挽著丈母娘的胳膊繼續往家走:“您看著吧,最後實在湊不夠,學校掏一部分,教委再補貼一部分,高鳴家最多出個十幾萬二十萬的。”
董麗潔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緊繃的表情緩和下來,瞪了羅一一眼。
又往家走了兩步,嘴裡念叨起來:“十幾二十萬呀,就算能湊出來,家底也掏空了,弄不好還得拉饑荒。”
“肯定得!”羅一嘴角浮起笑意。
“你還笑!”董麗潔氣不過,狠狠懟了羅一腦袋一指頭。
“您的同情心能不能用到正地方?”羅一不滿的嘟囔:“那小子不聲不響的把漂亮姑娘往我身邊調,再安排人傳播謠言。
最後通過謠言挑撥班裡的男生對付我,他自己躲在暗處看熱鬨。心思多歹毒呀?”
“最多找你點兒彆扭唄,你還能吃虧呀。”董麗潔嘴上不當回事,心裡感慨:“現在的孩子腦袋都是怎麼長的,這麼會算計呢。”
“嗬,對我到挺有信心的。”羅一嗬了一聲,嘴裡叨咕:“您也是我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十八九歲的男孩,為了感情有多衝動,多不計後果,不用我說了吧?”
董麗潔回憶了下自己年輕那會兒,無聲的點了點頭。
“吳超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真要被挑撥的醋意上頭,信不信他敢抽冷子給我一磚頭?”
“嘶……”董麗潔合計了一下,還真不好講呢。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男生為了女生乾架都不是什麼新鮮事。打出毛病甚至鬨出人命的例子可不少。
“還有那個叫佟強強的。高鳴就算夠有心計了,他都覺得佟強強陰,那小子得是個什麼性子?”
見董麗潔不吭聲了,羅一則慶幸地說:“這回算我運氣好,事情我們政治老師給撞破了。不然我可能吃了大虧,都不知道被誰算計的。”
董麗潔沉默了好一陣,半晌後才感歎:“就是可憐他父母了。”
“可憐個屁!”羅一冷笑。
“怎麼說話呢。”董麗潔瞪眼。
“您回憶一下,從咱進會議室開始,一直到走。那倆人對我表現出一絲真心的歉意嗎?”
董麗潔仔細回憶了下剛才的經過,還真像羅一說的那樣。夫妻倆先是賣慘博同情,發現沒效果後就不吭聲了。直到“演戲”的事兒被戳穿了,那個媽才真開始哭。
還有那個爹,紅眼珠子那一下把董麗潔嚇壞了。還以為急了失去理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