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羅兒?”
胡洋的聲音在聽筒裡響起,羅一心裡瞬間湧起一陣陰霾。聽語氣就知道,這通電話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好事兒。
彆的都不擔心,就怕是大棚出問題了。
鎮定了一下,羅一沉聲問:“彆急,什麼情況?”
“我…我今天有點事兒,借大成子的車開。瑪德,讓,讓倒騎驢給撞了……”
“啊?”
“蹬倒騎驢的……特麼的跑了,車就一個強險。我,我得給人家修車呀。”胡洋吞吞吐吐的打商量:“你,能不能借我點?”
羅一鬆了口氣,問:“用多少?”
“現在還不知道呢,得找個修理廠看看。”
“問明白多少錢給我卡號,我給你轉過去。”
“車現在動不了,得找拖車……我就在市內呢,江邊這塊。”
羅一下意識想說“那你就找拖車唄”,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估計這小子兜裡連拖車錢都沒有。惱火的說:“大冷天的,你跑江邊乾嘛去呀?”
“跟朋友個吃飯。吃到一半服務員告訴我車讓人懟了。等我出來都特麼跑了。”胡洋憋了一肚子火,不過不敢衝羅一發。
羅一看了眼時間,無奈的說:“告訴我地方,我現在過去……”
到樂器班接上吳筱,把她送到曹芳家樓下,羅一按照胡洋說的位置打車奔江邊。
離著挺遠呢,就看到路邊有一輛支起機蓋子的黑色桑塔納2000,旁邊還停著一輛棗紅色普桑。
棗紅色普桑是大成子開來的,就是胡洋那位開二手車行的戰友。
胡洋本打算不告訴他車撞了,悄悄修好後再還回去。給羅一打完電話一琢磨,不是那麼回事兒,車雖然能修好,但肯定影響售價,想來想去,還是打電話跟大成子說了一下。
羅一接送吳筱耽誤了點時間,大成子就先到了。
羅一湊過去借著手電光看了一眼,桑塔納2000前臉大框沒問題,中網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懟碎了,地上還有半片電子風扇的扇葉。便問:“什麼東西撞的?”
“倒騎驢弄的。”旁邊看熱鬨的飯店服務員比比劃劃的接話:“拉著那麼長的鋼管,一小捆,噗的一下就紮進去了。”
“看見了你不攔著點。”胡洋火大的吼。
“我不進去喊你了嘛。”服務員嘴上委屈,眼神裡全是幸災樂禍:“誰能想他跑那麼快,我就進去喊你一趟,再出來人就沒影了。”
“長啥樣?”大成子問。
“天都黑了,我上哪看見呀。反正肯定是個男的,穿個,好像是穿個黑棉襖。”
“要你有啥用?”胡洋氣得不行。
“我又不是給你看車的……”
“行啦,甭說那些沒用的。”羅一打斷胡洋和服務員的爭將,走到大成子身邊,問他:“修好得多少錢?”
大成子一臉愁容,嘴裡念叨著:“中網、冷凝器、水箱都穿了,風扇也廢了……嘶~嗨……”
羅一雖然不懂修車,但開了那麼多年車,多少也明白點。知道換個零件什麼的問題不大,主要是修的話得動水箱框架。大成子的車都是要賣的,水箱框架一動就賣不上價了。
見他嘬著牙花子臉色難看,便說:“沒事兒,你算下損失吧。肯定不能讓你吃虧。”
“嗨。”大成子勉強笑了笑:“你甭管了,我跟胡兒五年的戰友,這…屁大點事兒。”
胡洋原本愁的不行,聽大成子提到“五年的戰友”表情放鬆了不少,但心裡的虧欠感更重了。
“擦,破又鳥拔玩應,撞了就撞了吧”大成子罵了一句,掀開普桑後備箱拿出牽引繩:“你們甭管了,我找個地方修一下完事兒了。”
人家講究,胡洋不能真不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