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兒不大,但也是急茬兒。繼續拖下去不說東大那邊什麼反應,郭小濤的家長就得急瘋了。
羅一趕緊調頭,一邊往往回趕,一邊讓郭小濤趕緊給家裡和學校去電話,診斷書的事他搞定。
等羅一趕回安市,郭小濤已經給家裡打完了電話。學校那邊還沒打,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編。
羅一看了眼時間,帶著曹君和郭小濤回家。
路上仔細交代了一番,上樓敲響了301的房門。
跟董麗潔肯定不能說實話,曹君按照羅一的交代,謊稱郭小濤是他家的親戚。明明學計算機的,學校卻給安排到汙水處理廠實習。
家裡沒啥關係,就尋思著弄個診斷書,說郭小濤對汙水處理廠的廢氣過敏,看看能不能調個靠譜的實習單位。
董麗潔一直覺得欠著曹君一家的人情,半點磕巴沒打,帶著幾個人就去了醫院。
這年頭醫院的各種處方和單子大多都還是手寫的,這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間。
仨人跟著董麗潔先去住院部找了呼吸科的值班大夫,又拿著單子去藥局蓋章。一通折騰下來,從門診掛號單到處方,再到藥單子搞了個全套的。
最後又弄了個診斷書,寫明患者郭小濤有過敏性鼻炎。疑似對汙水處理廠排出的氨氣、硫化氫,或者甲硫醇過敏。
具體過敏源,需要轉至沈城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有了這份從紙張到字跡,再到蓋章全都真到不能再真的假診療記錄,周六一早曹君陪著郭小濤上了開往沈城的快客。
羅一也沒閒著,先陪著吳筱去曲老師家學鋼琴,然後又送她去學小提琴,交代她小提琴課結束後去找曹芳混午飯,然後趕往大港。
大個兒和王家恒已經出院了,不過腦袋、脖子和手依舊腫的厲害。尤其是大個兒,不知道蜜蜂叮他時怎麼操作的,硬是讓一個長腦瓜腫成了方形。五官更是沒法看了,腫的奇形怪狀的。
王家恒也不好過,一雙挺大的眼睛腫成了兩條縫,鼻子半邊腫成一個大包,另外半邊看著還算正常。
至於嘴……上嘴唇左麵腫,下嘴唇右麵腫,如果塗成黑白色,妥妥的陰陽魚兒。
人傷成這樣,羅一實在沒法說他們什麼。忍著笑安慰了兩句,視線落到於大魚身上。就是那個父親重男輕女,羅一隨手資助了三萬塊錢的女生。
於大魚自從被資助後,周末隻要有時間就來綠園,幫著打掃衛生,幫著做飯,還幫著幾個懶蛋洗衣服。
羅一來的少,總是跟她岔開,今天是倆人資助與被資助後頭回碰麵。
於大魚跟孔宇一幫人早就混熟了,不過看到羅一後顯得很拘謹。見羅一看向她,嘴唇動了動,很是局促的鞠了一躬。嘴唇又動了動,想說感激的話,可怎麼也張不開嘴。
“甭客氣。”羅一見她局促的難受,主動開口:“不用說感謝的話,也不圖你報答。總之,改變命運的機會已經給你了,能不能抓住還要看你自己。”
“嗯。”於大魚用力點頭。
一個上高中的大姑娘,又黑又瘦的全身上下半點青春的氣息都沒有。羅一看著可憐,對孔宇說:“回頭跟那位老師聯係一下,給她加強一下營養。錢的方麵不用擔心,花完了我再補。”
“不是營養跟不上,是這丫頭有腸胃不好。”孔宇犯愁的說:“剛入冬那會兒整天胃疼,沈老師帶她去醫院看了,說是胃炎,胰腺也不太好……以前餓出來的毛病。”
後麵幾個字孔宇隻做的口型沒出聲,羅一看懂了,想到於大魚那個爹,實在是覺得無法理喻。
“我已經好了。”於大魚怯聲怯氣的說:“沈老師給我買的藥,我胃挺長時間都不疼了。”
羅一不懂治病,但胃病方麵多少知道一點,對孔宇說:“抽時間找個中醫看看吧,開點中藥慢慢調養。”
“行。我一會兒給沈老師打個電話。”孔宇點頭。
“你帶著去吧,彆屁大點事兒都指望人家。”羅一說著話看了眼時間:“沒啥事兒我也回。馬上期末考試了,得趕緊複習,考不好就慘啦。”
正說著話呢,董麗潔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劈頭蓋臉就一通訓:“又跑哪瘋去啦?馬上考試了不知道呀,一天天的沒個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