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聽了這話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後麵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規矩,強迫鏢局壓地契接鏢好像更不和規矩吧!你說是不是啊,張掌櫃~”這句話正是出自猴子之口。
猴子這次受傷過重,在床上足足養了一個月才勉強能夠起來。
但是,今天在屋裡休息的時候,卻聽見了外麵幾個人說的話,感覺到靳青要吃虧,猴子再也躺不下去了,便讓兩個兄弟將自己架起來,出門來給靳青和趙步德找場子。
猴子對於將自己打成重傷的靳青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他卻很清楚,即使自己再不喜歡靳青,在外人眼中他們都是一體的,隻有窩裡鬥的份,沒有讓外人欺負過來的道理。
而且這一鏢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們已經進一年都沒有接到活計,這一次護送一千兩銀子,對他們這個小城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很大的鏢了。
如果這一趟鏢走好,那麼以後他們便可以重振鏢局聲望。
可若是這趟鏢走不好的話,那麼他們以後就連立身之地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猴子心裡暗暗的有些憤恨張掌櫃這個死胖子,這次竟然提出了這個要求,說明他是有備而來,那麼他的目的自然是鏢局的地,若真是這樣的話,這趟鏢怕是不好走了啊,誰知道這死胖子在路上給自己下了什麼絆子!
對於這個雞肋一樣的鏢,猴子心裡煩躁不已,可是見到靳青一臉誌氣滿滿的樣子,再想到她拿一手徒手拆房的好手段,猴子心中有些戚戚然,現在隻能希望靳青走鏢的本事、同拆房的本事一樣厲害了。
雖然心裡亂的像臘八粥一樣,但是麵對眼前的張掌櫃,猴子的麵上卻是一點也不顯,隻是平靜的同張掌櫃對視著。
若不是猴子此時被兩個人架著,倒真是有一代儒商的架勢。
被稱為張掌櫃的中年人,此時也麵帶微笑的看著猴子,心裡一陣陣煩悶,本以為這萬永鏢局已經這般落魄,想得到這塊地應該很容易,但是沒有想到這鏢局的幾個人竟然一個比一個難纏。
再想到靳青張口要一百兩銀子,張掌櫃心裡冷笑道這女人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啊!
張掌櫃的打算很簡單,他就是想要鏢局的地。
張掌櫃的食肆緊挨著鏢局的後門,這鏢局的地界不錯,而且占地很大,張掌櫃琢磨著,將來拿下這塊地,他便可重新規劃,將他的酒肆做大做強,裡麵還能設個賭坊,再養上幾個會唱的,想想就很棒,餐飲娛樂一條龍,休閒放鬆一體化。
到時候,這銀子還不嘩嘩的流進他的口袋。
但是,張掌櫃當初沒有買這塊地的原因卻是,這地價卻著實是不低,而且趙步德舍不舍得賣著祖業也是另一說。
而且這塊地買回來後,還要將裡麵的房子拆掉重新蓋。這樣算上拆遷費,這塊地攤下來的成本就太高了。
可是,有福之人不用愁,誰能想到,這萬永鏢局竟然在一夜之間塌的乾乾淨淨,這個情況讓張掌櫃很是高興,看來老天都在幫他。
正當他暗搓搓的在鏢局的地界上圈出了一小塊時,便看見當初鏢局的一個小學徒柱子帶著一群人將這地重新圈了起來,看那架勢竟是打算再起一個圍牆。
張掌櫃見到這個情況頓時急了,等他們將圍牆蓋起來自己回頭再拆不是還要多費銀子麼!
情急之下,張掌櫃便想到一個辦法。
張掌櫃原本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靠著自己老丈人發的家,最近正好要到老丈人的壽辰。
而他家夫人早早便備好了六百兩銀票,準備給自己父親送過去當做生辰禮物。
張掌櫃早已羽翼豐滿,本來便對這種討好老丈人的行為感到厭煩,因為這會讓他時刻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是每一次隻要他一提起不送銀子,他夫人便大吵大鬨的說他忘本。
於是,這次打好主意的張掌櫃同他夫人商量了很久,才讓她答應今年送現銀過去,同時也應承他夫人將六百兩改成一千兩。
張掌櫃的夫人聽他這麼體貼,自然心下高興不疑有他。
卻不知,這張掌櫃其實早已經同山上的山匪們說好定,這銀子隻要一壓到他們的地界,便讓他們將銀子截下來,再將人放走。
到時候,這銀子他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他還會給這群山匪搭線。
山匪們同張掌櫃打交道已久,自然高興的應承下來,畢竟這種上門送錢的事情誰不想要。
而張掌櫃得到山匪們的答複後也開心不已,這樣他等於是隻用了五百兩銀子便得了一塊鏢局的地。
同時,他老婆以後估計也再不敢提起給她爹送禮的事情了。
對於張掌櫃來說,這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想到自己同山匪們的協議,再想到剛剛靳青要的鏢銀,張掌櫃心裡冷笑一聲想要錢,也不怕我這銀子紮手。
但是,張掌櫃麵上卻不再堅持,乾淨利索的答道“成,一百兩便一百兩。”
猴子也乾脆的回他“誠惠,一百兩現銀,收到銀子,我們便立刻上門取鏢。”
張掌櫃倒也不含糊,伸手進袖子中的暗袋,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直接遞給了猴子。
猴子卻沒有接,而是示意站在他身側的趙步德上前接過“小德,既然鏢銀已付,等下你便同張掌櫃一起去衙門做抵押吧!”
看著趙步德伸手接過銀票走到自己身邊,張掌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希望你們能讓我覺得物有所值!”六百兩買個鏢局,不論怎麼算都是物有所值。
此時張掌櫃的心裡對趙步德一眾人冷哼道你們還真的是什麼錢都敢要。
這時候猴子示意身邊架著他的兩個人帶著他往回走。
誰想到,幾個人剛一動步子,卻聽見“哎呦”一聲,猴子三人卻差點讓人絆倒,定睛一看,原來是踩到了蹲在他們身後看熱鬨的二虎。
二虎坐在地上,揉了揉被踩痛的小腿,眼睛卻瞥向了在猴子回頭的一瞬間,竄到牆角去裝沒事人的靳青,嘴巴撅的高高的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看熱鬨,怎麼隻有我被人踩了。
張掌櫃看著麵前猶如鬨劇的一幕這都是一群什麼人。
靳青則是歪著腦袋思考原來生意是這麼談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