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王朝這幾年發展的很好。
早幾十年前那一戰,夷人基本被嚇斷了魂,現在大晉邊境的老百姓們,真正見過夷人而不是在戲台上和傳說中聽說過的,可能都已經是爺爺輩兒的人了。
所以現在邊關的人比內地的人日子過得更加滋潤,沒有戰爭,大晉的糧食不但充足,品質還是一等一的好,他們在邊境隨便做些糧食方麵的小生意,便會有源源不斷的財物流進口袋裡。
在新攝政王丁毅掌權以後,鼓勵墾邊、開荒、拓土,賦稅輕,除徭役,重金鼓勵生育,二胎補助,三胎減稅,四胎免一人徭役,五胎國家幫著養……
畢竟,人口決定了國家的富強程度。
所以那個年代的大晉,老百姓各家各戶基本家裡都是五個娃娃起步。
當官的還要做出表率,生了少於三個,上級得下來問責。
而女子年過二十不嫁的,縣衙便要做出處罰。
所以每天一入夜,關了燈,整個大晉國都在溫柔的搖晃……
據說當年夷人二王子屠邊敗走那個小村裡,殺豬屠戶家那倆幫著某人剁人頭的小子,出息了。
老大竟然當了仵作……一乾二十年,後來退休在家,發揮餘熱,寫了一本書,叫人體內部解剖學,不過書的內容有點不符合時代主題,再加上他為這事兒總偷屍體,後來成了禁書,被官府查封了。可仗著當年打夷人,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功績,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個小子老二,竟然成了大晉炙手可熱的大文豪。雖然不會寫倆大字兒,可沒關係,人雇了仨老先生,他就負責說,仨老先生給他記載下來,再文學化的描述一下,說的都是當年那一役虐夷人的事兒,在大晉朝這邊,出一本,賣斷貨一本,慢慢的也就流傳到夷人那邊去了,但沒多久就成了那邊的禁書……孩子晚上敢哭,拿出書,抽一下桌子,半個村都安安靜靜的。
唯一不容易的就數夷人了。
那一仗不隻是大傷元氣,而是直接被打回原形。
還好往北那片廣漠的草原給了他們緩衝空間,本就是逐水草而居,也就沒什麼需要駐紮守護的城鎮可言。
夷人們再不像之前那麼喜歡硬碰硬了,他們現在的宗旨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走到哪看水草肥美了,馬上將鋪蓋卷拿起來一搭,那小帳篷看著不起眼,成千上萬座搭起來,還是很像個城市的。
養了小十年,夷人才終於緩過勁來了,但從那以後的夷人統治者,都秉承著一條祖訓,永不南下。
可草原再大,也滿足不了一族人的追逐夢想和自由的心。
他們的長生天曾教導他們,世間萬物皆可取,可後來他們發現,經事實證明,長生天可能不適應南邊的氣候……
於是夷人們繼續往西往北發展,在草原的儘頭他們發現了連綿不斷,一望無際的高山。
跨越了這無數的高山,翻越了無數的大河,他們來到了一片平坦的大陸。
這片大陸風景秀美,氣候宜人,就是當地人長的有點奇怪,眼睛很大,有藍色的,有綠色的,有灰色的,頭發也不是黑色,有黃色,有棕色。
可夷人們沒停下腳步,用了小二十年時間,幾乎征服了這整片大陸,對他們而言,隻要不叫大晉的國家,都好對付,嗯,起碼不養妖怪。
當然,這是後話。
丁毅也老了,可老臘肉這句話絕對不能用來形容他。因為那盛世美顏一旦配上了唏噓的胡渣,那種成熟的魅力,單看一眼便銷魂蝕骨,可以讓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毫無抵抗力的拜倒在他的朝服之下。
這一天丁毅坐在殿上,協助君王上朝。
皇上坐在自己的龍椅上,而攝政王的座位就在龍椅的邊上,沒有龍椅那麼大,也沒有那麼華麗。
可那就隻是一把椅子。
丁毅想著,站起身來,皇上趕緊畢恭畢敬的跟著他從王座上站起來,竟是要過來攙扶他。
丁毅輕輕甩開皇帝,當眾打了個哈欠,真不是他不克製,而是這朝堂真的無聊。
已經四、五年了,每次上朝的前半個時辰都是些歌功頌德的沒用屁話,不讓說,底下的官兒就集體上書抗議,說自己不關心地方上的民生。
說完屁話問正經事的時候就沒人吭聲了,倒也不是這滿朝的文武不勤政,而是國家真的沒什麼事好處理的。
現今國庫充盈,百姓安居樂業,老天又爭氣,沒有出現什麼旱澇災害,現今的存糧即使欠收三年都夠吃的。
唯一起過幺蛾子的,是一條穿境而過的大河,曾經鬨了幾年水災,丁毅一時無聊,直接將河邊全體百姓後遷百裡,連著築了八道大堤,你鬨你的河災,我們過我們的日子。
那管治安的光祿勳每次都會統計年度犯罪記錄,貌似現在頂天個大事兒也就是張三李四家鬨小三。
至於殺人搶劫這些事兒,新上來的年輕官員很久都沒聽說過了。
吃得飽,穿的暖,生孩子還有獎,大家都挺忙,誰有功夫去打家劫舍?
夷人也是不爭氣,幾十年不曾出現,丁毅其實有時候挺想他們的。
記得當年自己和父王兩人,同他們周旋了一輩子,現在父王已經走了好多年,能看見個夷人,也能勾自己對父王的回憶。
可前前後後派了不下十支斥候隊伍,都快把草原找遍了,商隊倒是不少,可連個夷人的毛都沒看見。
終於活動夠了的丁毅看著下邊的一群官員“沒事兒就散了吧!”
眾人彎腰告退。
之後丁毅轉頭看向皇帝“皇帝,太子是不是已經到了弱冠之年了?”
皇上一聽,趕忙回答道“回攝政王叔,這再有一個月就該弱冠了。”
皇帝雖然弓著個腰,畢恭畢敬的回複著丁毅,可他心裡沒有絲毫的不痛快。
皇帝知道這麼大的大晉國放在他手裡,治理不出這個水平。
而且丁毅若是想要篡位,他早就可以取而代之,但這幾十年過去了,自己的皇叔從無僭越之心,皇帝也是試探了多次,暗示明示想將皇位禪讓給丁毅,丁毅總是擺擺手,乾到他這程度,那頂皇冠已經沒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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