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消息本就比宮外慢一步。
當賢妃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宮門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竟是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此時,賢妃的心中十分絕望,她生了四個孩子,隻有這一個兒子,她不求兒子能登上那個位置,隻要兒子能夠做一個閒散王爺就足夠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將來等到皇上百年後,自己同皇後娘娘請個恩典搬出宮去同兒子住在一處,豈不是快哉。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兒子被皇上親手打入天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背後等著痛下殺手呢!
想到這裡,賢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抓過身邊的女使“快,快去找皇後娘娘求救!”現在能讓皇上改變主意的,估計就隻有皇後娘娘了!
使女含淚搖頭“娘娘,奴婢已經叫人試過了,但是咱們宮中已經被人團團圍住,剛才小鄧子想要從狗洞鑽出去送信,卻被人拿住拉出去打了八十板子,現在生死不知啊”
賢妃聞言癱坐在地上,一瞬間似乎老了十幾歲,喃喃自語道“天亡我們母子啊!”兒子搞了厭勝之術,她這個做母妃的又怎能逃得脫呢!
後宮原本鬨得正歡的宮妃們也都安靜了下來,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是皇上打算親自對自己的孩子下手了。
一時間,後宮中倒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思,但是真找人去救大皇子,大家卻都不願意。
畢竟皇上沒有嫡子,大皇子又占了個長,文韜武略樣樣不錯,對於這樣一個出色的皇位繼承人她們不去踩一腳已經仁至義儘了,根本不可能去救人。
同時眾人心裡還有種看熱鬨的小心思,這賢妃天天往皇後宮裡跑,現在倒是看看常年閉宮的皇後這次會不會為她出頭。
同一時間,宰相府的書房中,燕桓將手中賢妃父親送來的密信放到油燈旁燒了。
燕桓的兒子,燕宇的弟弟燕佳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擰著眉頭問道“父親,您真的要插手此事麼?”
燕桓看了看燕佳歎了口氣“關心則亂,老康這是越老越糊塗了。皇上這次擺明了是要看都有誰站在大皇子一邊,偏他為了外孫帶人一頭紮進了宮裡,讓皇上真的忌憚了起來,原本的一分殺心也變成了十分。”所以說,武夫就是武夫。
燕佳看著燕桓“父親,那我們要做什麼!”畢竟妹妹沒有孩子,還同賢妃一向交好,搞得他們和康家的關係也好了起來。
甚至燕佳的嫡女燕霞還是大皇子未過門的正妃,所以對於大皇子的事情,他們還真的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燕桓看了看燕佳“明天早上想辦法給燕宇送個信吧,看她怎麼說!”
燕桓這些年見靳青的機會極少,而且靳青這二十年也從不批他們進宮探視的牌子,陌生的讓燕桓幾乎覺得靳青是不想認自己了一樣。
但是真遇到事情的時候,燕桓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靳青,畢竟在他心裡,靳青就是一個主心骨般的存在,隻要有她在一天,燕家就會興旺強盛。
此時張馳住的太極宮中燈火通明,證明著裡麵的主子徹夜未眠。
殿外地上跪著求情的眾位大臣,都已經有些搖搖晃晃的了。
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李三順給張馳麵前的油燈添了些油,之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張馳身邊。
張馳手裡拿著一本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終於,張馳悠悠的向李三順問道“小李子,你說朕錯了麼!”他不是不知道老大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隨著老大越出息,他就越害怕,他害怕自己會像父皇一樣被人逼死。
李三順的後背僵了一下,但是卻沒有回張馳的話,因為他知道張馳此時並不是真的在詢問自己的意見。
見到李三順沉默不語,張馳將手中的書放下,背著手站在窗邊愣愣的看著窗戶好一陣才對李三順說道“彆讓燕家人進宮,也彆讓賢妃的信傳到皇後耳中去,朕不想她太過操勞!”
李三順“嗻”不就是怕挨揍麼,用不用表達的這麼含蓄!
沒想到張馳再是小心,也沒有阻擋住靳青知道這件事情的腳步。
原因是,賢妃今天沒有過來給靳青請安,而靳青又忽然想要吃肉餅了!
近二十年來,賢妃是日日都會起早過來給靳青請安的,偶爾身體不適的時候也會特意讓女使過來知會一聲,久而久之三清殿裡倒也對賢妃習以為常了起來。
靳青雖然對賢妃無感,但是有一個如此尊重自己的人倒也不會讓她覺得反感。
而且賢妃家中有一個祖傳的肉餅秘方,做出來的肉餅又薄又大,內軟外脆十分好吃。
於是每過十日,賢妃便會親自下廚給靳青烤上一上午的餅,讓靳青吃的心滿意足。
這天一大早,靳青早早的便坐在床上等著賢妃過來給自己烤餅。
同時,靳青還在琢磨著怎麼把人家的祖傳秘方騙過來,畢竟這個餅實在是太好吃了。
707“”說的像是你會做飯一樣。
但是不論靳青怎麼等都不見賢妃的人影,甚至連過來知會自己賢妃不過來的女使也沒有出現。
靳青不由得有點著急,等了一早上她早就餓了。
女官看見靳青焦慮的樣子,向著靳青一服身“奴婢去看看吧!”
靳青沒精打采的對著女官揮揮手“去吧!”不想說話不想動,她現在隻想吃肉餅。
誰想到女官剛剛到了賢妃的宮門口,便被門口圍宮的侍衛攔住了“大膽宮女,此地不可逗留,速速退回!”
女官原本倒是想走,聽了這話之後頓時站住了腳“我不走你又能怎樣!”她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女官,就算是皇上對她都會客客氣氣的,今天要是這麼被逼退回去,豈不是平白落了三清殿的臉麵。
見到女官那副堅決不退讓的樣子,侍衛顯然有些著急,他們可是奉皇命辦差的,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趣。
侍衛想著就打算拔刀將女官逼退,竟是沒有看到旁邊的同僚們竟然齊齊向後退了一步,他們可不是這新來的愣頭青,麵前這姐姐是說,他們可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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