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和花殤在凡間開始的日子,幸福而甜蜜,花殤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數千年的陪伴,想起了孟婆的溫柔體貼,想起了忘川河中那些靈魂焦灼的日子,想起了那個讓她脫離苦海的人,花殤的心裡有著感恩,有著興奮,有著熱烈。
而孟婆也終於在上萬年的守候後,得到了花殤付出來的一切,一時間,什麼孟氏使命,什麼閻羅十殿,什麼地藏王菩薩,什麼地府萬靈,在孟婆眼中都比不上這個完美的妻子。
可後來一切都在一瞬間突然改變了。
孟婆和花殤化身人類,住進了人類的村子,這個村子孟婆算過,在人間,算是不南不北,氣候宜人,而且是在一個山穀之中,周圍山上沒什麼豺狼虎豹,倒是牛羊鹿袍很多。
一條綿延的小河,穿穀而過,喝水冬暖夏涼,動物與人一同享受著這天堂般的一切。
村子裡的人都很長壽,而且心地善良,勤勞勇敢。
這不是什麼巧合,孟婆知道,能投胎至此的都是數世積善之人。
所以因為四周群山的保護,村子雖然四季分明,卻永遠不會大熱大冷,雨水適中,不旱不澇。
那裡並非非什麼戰略要地,就算人世間發生什麼戰爭,都很難波及到這個世外桃源。
整個村子富足而祥和,但這一切卻有一個很大的代價,就是這個村子絕不會出什麼大富大貴之人。
這是天命的均衡,得到平靜祥和的一生,就放棄了那種燦爛的花花世界。
直到有一天,村子裡的一個孩子在鄉試中了秀才,而且平布青雲,接著中舉,殿試中又被皇上選中,一直做到當朝首輔。
首輔大人上任以後,殫精竭慮,為當時的朝廷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保的朝廷的天下和平強盛了十數年。
天子美意,著大內護衛親自送這個已經變成中年人的孩子衣錦還鄉,重塑村譜,重修族墓。
孟婆當時震驚了,他算過無數次,也回憶了自己看過地府一切的記載,這完全是不應該發生的。
又掐指一算,這正是他走後,靳青親自送往現世投胎的那第一個人!
雖然這個首輔身體上有個致命的缺陷,就是自十八歲開始,逢吃流質食物就會莫名其妙的發燒,縱大內禦醫也不能斷其病源
但他本來的命格也不過是一村之長,平淡一生。
為什麼靳青送投胎之人竟然會對他的命格產生如此巨大的改變,要知道所謂天命,人的命格,上蒼早已劃定。
再聯想起那高高在上,永遠處變不驚,麵無表情的地藏王菩薩,竟然對靳青一直用著那種詭異的低姿態,再加上靳青那根奇怪的棒子,那打在身上的感覺
孟婆感覺靳青絕不是個簡單的乾巴鬼,而自己將那熬湯重任扔給她本就是個推脫責任,好奇和責任,在兩頭擠著孟婆。
孟婆和花殤在現世又經曆了整整一個冬夏,孟婆並沒有說明他對靳青身份的那種感覺,隻是說應當一人做事一人當,孟婆亭的毀壞應該回去跟地府說清楚,算明白。
花殤雖然不願意放棄現在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處於對孟婆的尊重,以及對靳青境遇的不安,同孟婆一起滅了肉身,重返地府。
孟婆回地府的路上想的很簡單,也感覺恨透,他走之前破壞孟婆亭這個地府至寶不說,還玩忽職守,拐帶著地府的記錄官花殤逃離了地府,這一係列罪下來估計他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說實話他都感覺自己沒臉麵去見地藏王。
孟婆並不想為自己脫罪,他願意承受一切懲罰,但隻求能夠保住花殤。
在回地府之前,孟婆一直以為自己隻要一進入地府就會立刻被捉拿,想到曾經一起共事那麼多年的鬼差們,會和自己劍拔弩張,孟婆還一直歎氣。
誰想到事實非但不是如此,一回地府,所有的鬼差竟然都對他十分熱情
尤其是判官,不但極其熱情的迎接了他,還衝上來給了他一個男人間的用力擁抱,滿嘴“老孟回來了,你們都乾嗎呢,把人都喊出來,大家慶祝下!”最恐怖的是,這一刻判官的眼角竟然真的帶著閃閃的淚痕!
喊得周圍靜靜排隊等著投胎的魂魄都有些懵逼,不知道這到底來了個什麼領導。
而大半個地府的鬼差,都一個個扔下手頭的活兒,蒼白著那一張張的鬼臉,極不協調的滿臉堆著那看起來竟然有點真摯的笑容,跑來打招呼
讓孟婆十分疑惑和震驚,怎麼一點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據細心的花殤發現後,並趴在孟婆耳朵上一頓嘀咕,孟婆才發現,原來那個意氣風發,渾身掛滿了寶貝的判官竟然詭異的有些憔悴。
孟婆十分糾結的看著這判官在地府中,這判官應該和他孟氏一族感覺差不多啊,怎麼竟憔悴至此,而且原來那一身華麗的裝備都哪去了
孟婆根本沒有想到這地府裡有人敢偷敢搶他判官的東西。
因為那不但不現實,也根本不可能,判官背後跟那一幫子天天練塊兒的鬼差,就真的是天庭下來天兵,都敢正麵叮杠一下的,彆說其他人了。
而尤其他原來那根判官筆判官筆的筆尖和普通筆不同,是玉石製成,隻有特殊的玉石配上他判官的靈力,才能在那判官簿上寫寫畫畫,早些年有隻天地無雙的猴子來鬨事,自己都動不得手,而是逼著判官動手去寫去畫的。
現在的判官筆筆尖,看起來黃黃綠綠的就像街邊騙老外賣的假玉一般,雜質多,顏色不純,毫無光澤,而且還坑坑窪窪的。
要知道原版的判官筆可是大有來頭,當年人間至寶和氏璧,之所以最中間是一個洞,就是判官把那一塊最精華的玉摳了下來,做成了判官筆的筆尖那可是判官一身珠光寶氣裡邊最看家的寶物了。
孟婆一臉詫異的看著曾經的同仁們判官啊,你們都經曆了什麼。
判官和在場的鬼差們,一個個則是對著孟婆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接著沒等孟婆再說話,他們便簇擁著孟婆和花殤來到了靳青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