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一個使力,那個躲在桌案下一言不發,瑟瑟發抖的禦前大總管安公公,便被靳青從桌案下拖了出來。
這安公公雖是皇帝的心腹,卻不是什麼有氣節的人。
皇帝活著的時候,他自稱為九千歲,暗地與朝廷官員相勾結。
在皇帝的默許下,所有的官員呈遞上來的奏折,都會先從他的手裡走一遍。
可以說,這安公公便是這大匡朝的地下皇帝。
之前看著事情不對,那些喊著護駕的小太監們隻一個呼吸間,便被靳青扭斷了脖子。
安公公當機立斷的鑽進了龍案下麵,他可沒有什麼以身護主的偉大情懷。
原本這安公公以為,隻要不被靳青發現,他隔日便能聯係前朝官員將士,一舉誅殺靳青。
索性皇上還沒有立太子,他回頭在皇子中挑選一個年齡最小的,親自扶持一個傀儡皇帝出來。
到那時,他依舊是那個被大家又敬又怕的九千歲。
安公公的主意打得很好,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美夢還沒有做完,便被靳青從龍案下拖了出來。
能夠一路爬到九千歲位置上的自然不是一般人,隻一個呼吸間,安公公便做出了他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
隻見他一個反撲抱住的靳青的胳膊,隨後雙腿跳起繼而重重的跪了下去“陛下,奴才終於等到真龍歸朝的這天了”
安公公雙腿跪地的那一瞬間,發出“碰”的一聲巨響,就連在一邊發呆的閔月都尋聲看了過來。
原本打算弄死安公公的靳青“”不得不說,老子被這人的騷操作驚呆了。
安公公心裡也是極苦,在他認知中,大多數人篡位時都會先和皇上唇槍舌戰一番,逼迫皇帝寫下聖旨。
而後再將皇帝囚禁,對皇位徐徐圖之。
哪像是這位,皇上才不過說了一句話,便被這位祖宗扭斷了脖子
看著旁邊死不瞑目的皇帝,安公公的信念更加堅定,長公主看起來似乎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堅決不能拖泥帶水的和對方打機鋒。
況且他隻是個太監,不管誰當皇帝,他當個九千歲都已經是頂了天了。
什麼都比不上保命重要,還是先投誠再說。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麵前這個,渾身冒著黑氣,看上去似乎一肚子壞水的中年太監,手下剛要使力。
便見那太監眼神一變,用那種你是負心人的語氣喊道“陛下,奴才忍辱負重多年,為的就是等您還朝接管皇位的一天,您為何直至今日才回來啊!”
吃驚看著安公公臉上幾乎都要化成實質的“我不想死”幾個大字,靳青“”好強的求生欲。
拖著依然抱著自己胳膊的安公公走到椅子旁邊坐下,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安公公“為什麼叫老子陛下!”
安公公“”還能為什麼被您老人家的嚇得唄。
可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安公公嘴裡卻是不敢這麼說,隻見安公公一臉悲憤的看著靳青“陛下乃天命所歸的真鳳之體,如今順利還朝自然是受皇氣庇護,奴才定當竭儘全力輔佐陛下上位。”
聽見重點了麼,你想要上位是需要我輔佐的,你千萬不能殺我。
看著安公公那慷慨激昂的表情,靳青忽然想到她上輩子看的偶像劇中,那些關於皇權的糾葛。
此時看著安公公毫無節操便投了誠的模樣,又想起這安公公當年也是伺候過先皇的人,靳青冷丁開口問道“當初老皇帝死的時候,是不是給我留了登基的遺詔!”偶像劇中都是這麼演的。
老皇帝最愛自己的女兒,那把皇位留給自己的女兒也是應該的吧!
安公公臉皮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非常想回靳青一句你在想屁吃麼。
先皇可是有兒子的人,他再喜歡自家閨女,也不會想著要把國家交到一個在朝堂上沒有根基,又沒有任何的zhengzhi敏感度,整日隻知道將自己打扮的美美噠的小公主禍害的。
雖然非常想跳起來嘲笑的靳青的異想天開,可為了自己的小命,安公公還是認真的分析起靳青話中的意思。
想到長公主竟然將自己這麼高的武力值一直隱藏到今日,安公公便不自覺的品味起長公主話中的意思來這不明顯是在暗示他偽造一份先皇的遺詔麼!
隻要先皇遺詔一拿出來,長公主篡位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感覺自己想通事情關鍵的安公公暗暗咂舌,沒想到這長公主和親回來後竟然變成了狠角色,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外究竟遇上了什麼事,當真是逆境磨練人啊!
安公公抬起頭看著靳青那張沒有表情的臉,鄭重的點頭“奴才明白,奴才這就準備。”
還不知道自己在安公公眼中已經變成篡位小能手的靳青“”你能不能告訴老子,你明白什麼了!
安公公的造假效率很快,沒過幾個時辰便拿著一份“先皇遺詔”雙手呈給靳青“陛下,這是先皇留給您的傳位詔書。
隻不過當初先皇和先皇後剛去世的時候,您沒有將東西拿出來,在和親前也沒有將這遺詔拿出來,這兩件事並在一起,將來難免會落人口實。”
安公公頓了頓,接著說道“依老奴見,您倒不如拿著這詔書扶一個繈褓皇子上位,到時候您可以自封為攝政公主,行監國職責,在老奴的輔佐下,您定能將大匡朝收入手掌之中。”
繈褓皇子,監國公主,永遠屹立不倒的九千歲,多麼穩定的三角陣容
隻要現在能穩住這公主,保自己一條小命,將來他有的是能將靳青悄悄除去的機會。
到那時,大匡朝便隻有九千歲了
想到那美好的未來,安公公的話說的越來越順暢。
靳青伸手接過遺詔,看著上邊偽造的陳年朱砂印,以及那特意做舊的布帛和疑似先皇的字跡,再看看對麵得意洋洋,仿佛已經將整個大匡朝抓在手裡的安公公。
感慨過這人高超的技術水平後,靳青一把抓住安公公的脖子。
在安公公的驚愕的眼神中,靳青將手裡的遺詔塞進了安公公嘴裡她剛剛隻是想看熱鬨罷了,她還沒有混到與一個惡人同流合汙的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