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正坐在禦書房中,與佯裝鎮定的乾元帝對視著。
她的狼牙棒觸地而立,雙手悠閒疊放在狼牙棒的把手上,歪頭斜眼的看著對麵的乾元帝。
靳滿倉挺直身體站在靳青身後,她旁邊的凳子上則歪坐著趙步亮。
乾元帝的頭上和鼻尖上都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太後則歪靠在他腳邊。
並不是乾元帝不想將太後扶起來,隻是他現在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暗衛死的到處都是,想拚出一具完整的屍體的都難。
皇後、太子和太子嫡子,此時正倒掉在房梁上,那滴滴答答落下來的血液,仿佛敲擊在乾元帝心口。
乾元帝之所以想要收回靳青手中的兵權,就是擔心養虎為患。
縱然靳青是個女人,可軍中隻知道趙將軍卻不知皇帝的事,一直讓他如鯁在喉。
原本想著靳青疼愛靳滿倉,而靳滿倉在軍中的呼聲也高,若是將靳滿倉劃到太子這邊,不愁將來不能為自己所用。
畢竟,沒有女人能不為夫家打算的。
他也能用和平一些的方式,將軍權拿回來。
可他沒想到,靳滿倉居然如此不識抬舉,甚至還對辛鵬大打出手。
辛鵬對靳滿倉出手其實也剛好合了皇帝心意,正好借機敲打靳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還不知道有什麼人是他皇家要不得的。
這些年,皇帝做了很多部署,甚至還在軍中安插了不少人手,隻為將靳青手中的軍權奪回。
而且,他還做了關於應對靳青的一係列部署。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他的精心安排在靳青這邊居然起不到丁點作用。
靳青竟隻憑一人之力便血洗了整個皇宮。
皇太後的氣息漸漸變得粗重,看起來像是即將清醒。
聽到皇太後的聲音,靳青忽然動了動手中的狼牙棒,對乾元帝揚起下巴:“宛如和翊是誰。”
乾元帝的手指微微一動,下意識的開口道:“他們是端王的遺孤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乾元帝的左手手掌被四隻湖筆穿透骨縫,牢牢釘在桌子上。
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竟是與太子那邊發出聲音形成了共鳴。
劇痛讓乾元帝的表情變得猙獰恐怖,他可是皇帝,這趙雨桐怎敢如此作為。
太後剛剛清醒過來,便看到了眼見這一幕,當即對靳青吼道:“趙雨桐,你如此大逆不道,可對得起皇帝的知遇之恩。”
乾元帝頂著巨大的壓力讓靳青這個女人當官,已經冒天下之大不韙,靳青怎能沒有一點感恩之心。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太後:“老子打了十四年仗,你們沒給過老子一點軍餉和糧草,老子也從沒要過,知道為什麼嗎!”
太後的嘴唇抖了抖,卻不敢將話問出口。
因為她覺得那答案並不是自己能夠承受住的。
乾元帝卻從牙縫中擠出幾句話:“你且說給朕聽聽。”
他倒要聽聽這女人能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隻見靳青臉上的贅肉猛然抖動幾下,似乎是想對乾元帝擠出一個笑:“因為當老子不想要錢的時候,就是打算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