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顯然也沒料到娘親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紛紛嘲笑起娘親來,說娘親這個中原女人果然無情無義。
而籠子裡的其它女人則是紛紛抱緊自己懷裡的孩子,似乎在用行動表示自己對娘親的鄙夷。
但是娘親一步不讓,依然死死的拖著我,似乎是執意拉著我一起去死。
看著娘親的動作,那士兵嗤笑一聲也就應了。
因為娘親是部落中最美的女人,而父親也應過他們,在這些女人臨死前,他們都可以隨意享用。
隻調換一個下鍋的先後順序,就能讓娘親這個美人多陪他們一次,他們心中自然是願意的。
卻沒想到,見他們的應允後,娘親居然又提出另一個要求:她說她可以親手處置了我,問士兵到時候能不能分她一碗湯。
畢竟我的骨和肉都是她的,不嘗嘗我的味道,她太虧了。
娘親的狠戾逗得這些人哈哈大笑,他們不但同意了娘親的請求,甚至還讓娘親親自幫我洗刷身體。
於是,我和娘親被他們壓到河邊,娘親拿著刷馬毛的刷子將我整個身體刷的遍體鱗傷。
娘的精神似乎很不正常,她的眼睛沒有焦距的四處亂轉,嘴裡還一直在喃喃自語:“我要嘗一口,我必須嘗一口。”
已經是秋末,河麵上結起了一層薄冰,冰水的刺激和身上的疼痛,使我瑟瑟發抖。
我下意識的向河中心躲,可娘手中的刷子卻一直在追著我刷。
直到河水已經沒過我胸口的時候,娘親才用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臂。
她的眼睛也緊緊的盯著我看,似乎想用眼神將我吃到肚子裡。
我想喊疼,卻在看見娘親的眼神時閉上了嘴。
我雖然讀不懂那眼神中是什麼意思,但我確定,那一定不是恨。
盯著我們的那幾個人顯然是煩了,他們走到一起開始聊天,偶爾還戲謔的瞥娘親一眼。
就在那些人聚在一起開始說笑時,娘親手中的動作忽然一頓,隨後她清清楚楚的對我說了一句話:“要活著,回中原。”
我想問娘親是什麼意思,卻便被娘親推進了水流更湍急的地方。
腳下打了滑,我被衝走了。
我河中不停的撲騰,試圖讓自己的臉浮出水麵,因為我不能呼吸了。
恍惚間,我看到娘親瘋狂撲向那幾個準備料理我們兵士,然後被人扭斷了脖子。
我掙紮著想要去幫娘親,結果卻被河水衝的越來越遠。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想回去找娘親,起碼也要找到娘親的屍骨。
可是,從沒離過家的我根本找不到部落的方向。
無奈之下,我隻能按照娘親說,一步步向眾人口中的中原走。
可能是我天生命賤,居然真的被我活著走到了中原。
再後來,我便被我一生的摯愛撿了回去
從此,我有了中原人的名字,也漸漸學會了中原人的語言。
隻不過裝啞巴久了,我說話的越來越低。
思考的時間卻越來越長,我很想知道,娘當時究竟在想什麼。
她明明那麼討厭我,又為什麼要想辦法救我。
我總覺得趙將軍似乎什麼知道,但她卻從沒有問過我任何事,甚至還放心的將我與滿倉養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