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四十年,安將軍終於體會到萬念俱灰的滋味。
相當年,他少年意氣,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來,得了沛國公的青眼。
得了兵權後,他更是兢兢業業的戍邊,對升上恭敬有加,生怕自己有丁點行差踏錯。
可他明明已經這般努力,為何還保不住他家夫人!
他家夫人這樣的情況,怎可能會因為外人的衝撞而自焚,這明明就是有人蓄意陷害。
隻可憐他家夫人,從今往後與他人鬼殊途。
想到人鬼殊途四個字,安將軍胸口一陣翻湧吐出一大口血。
隨後他悲傷的仰天長嘯:“夫人...”
那個能與他相伴一生的人,沒了...
暖閣中彌漫著醉人的香氣。
皇帝倚在柔軟的錦被上,貪婪的嗅聞著香爐中散發出來的香氣:“小路子,你過來,你過來啊!”
卻見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路公公,此時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整個人如同一個血葫蘆,半吊在空中。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已經斷氣的人。
說對方是人,其實也不儘然。
因為他有一半身軀都被削成了骷髏架子。
隻是血還沒流乾,偶爾落在地上,發出滴答的響聲。
若是舒弘方在這,便能馬上認出,這人就是戶部侍郎庶七子,滅舒家滿門的凶手之一。
小路子也好不到哪去,他與身邊骷髏的唯一區彆,就是多了口氣。
皇帝向小路子這邊慢慢移動過來,伸手迷戀撫摸著小路子唯一沒有傷痕的臉龐:“一個身體,兩個靈魂,朕真的好喜歡。”
說罷,皇帝狠狠咬住小路子的肩膀,硬生生私下一塊肉來。
小路子悶哼一聲:狗皇帝當真有病,這竟是所有人中藏得最深的一個。
估計若不是九皇子死的太過突然,狗皇帝也不會忽然跳出來亮身份。
可狗皇帝喜歡當反派是他的問題,為什麼要傷害自己這個小太監。
見小路子半天不說話,皇帝眼中閃過一抹瘋狂:“小路子,朕這麼寵愛你,這麼信任你,你為什麼不願意同朕說話呢。”
說罷不忘將手指戳進小路子的傷口中,不停的摳挖:知道他的心有多痛麼,就這麼痛。
正當小路琢磨著,是不是應該趁著現在爺們一把,叫聲狗皇帝什麼的。
卻見皇帝的眼神瞬間變得悲憫,聲音也高了不少:“快來人啊,傳禦醫。”
聽到門外瑣碎的腳步聲,小路子:“...”他覺得狗皇帝一定不是舍不得他死。
八成是想到了什麼折騰他的新花樣。
如同是在印證小路子的想法,他被禦醫小心翼翼的從繩子上摘下來放在軟榻上。
耳邊傳來皇帝憤怒的咆哮:“彆和朕說治不好,若真治不好小路子,朕要你們太醫院陪葬。”
聽出皇帝聲音中的興奮,小路子心裡一陣陣發涼:狗皇帝的目的不是救自己,而是想殺禦醫啊!
看著禦醫們一個個嚇得如同受驚的鵪鶉,皇帝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什麼時候能亡國呢,怕不是要急死他。
於此同時,小路子的係統也發出了聲音:“宿主,權傾天下係統為您服務,您現在的情況不好,有什麼需要的現代物品麼。”
小路子想都不想的快速回答:“槍!”他要崩了麵前這個狗皇帝。
誰想,他才剛有這個念頭,一股強大的電流便席卷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