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千秋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地紙條,呼吸一時都給忘了。
周一鳴更是瞠目結舌,表情呆滯。
被孔千秋如此視若珍寶,重視且自信的,哪怕天王老子來了都要掂量掂量的畫,竟然就這麼被韓九麟一眼給瞪毀了?
韓九麟到底是有多肆無忌憚,才敢做出,這等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之事!
“你,你竟敢毀了這副畫?”良久後,孔千秋才雙目赤紅,用吃人一般的眼神,惡狠狠的看向韓九麟!
他手裡拿著木柄畫軸,一時都不知道是該扔還是該繼續握著,整個人,被氣的花枝亂顫。
韓九麟漠聲道“你拿著這副畫,扯虎皮做大旗,早已經玷汙了這副畫,玷汙了秦觀老人的名聲。
我隻不過是代秦觀老人,對你略施懲戒而已。
你若不服,大可上京城,告禦狀。
或者說,乾脆找秦觀老人,讓他為你主持公道?”
孔千秋憤怒的大腦,逐漸清醒了一些,看著韓九麟那副譏諷的笑容,霎時間悚然一驚!
其實,他和秦觀老人,真的談不上交情有多深厚。
嚴格來說,他這個所謂的孔公公,孔佛爺,所擁有的能量,其實並沒有外界傳的那麼邪乎。
他隻不過是性格比較八麵玲瓏一些,早年間仗著孔承壽給的一些人脈資源,誤打誤撞認識了一些京城的權貴。
機緣巧合下,在京城權貴的圈子裡,參加了幾次晚宴,吃過幾次飯而已。
然而,他在京城的所見所聞,回到臨沂後,半遮半掩的吐露出一些後,就被有心人給覺得,他是可以上達天聽的人物。
一來二去的,他便默認了這種美麗的誤會。
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他每年都會離開臨沂,去京城待上兩三個禮拜。
以至於,臨沂市本地,乃至周圍省市的人,漸漸,都把他當成了高深莫測的大人物。
政府部門裡,一些想往更高處發展的人,也都經常會與他小聚,希冀他能去京城的時候,往上麵某些大人物耳邊,遞兩句話,留個好印象。
畢竟,對於孔千秋來說,錢已經算不得什麼,他也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更重視的,是名聲。
這也是,周一鳴見到他後,會自甘低他一頭的原因。
然而,隻有孔千秋知道,自己更多的隻是一個紙糊的老虎。
他的名聲,能讓臨沂市及周邊省市的權貴,趨之若鶩。
然而,在韓九麟這位真正的大人物麵前,卻是不堪一擊,一捅就破。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這些年,似乎太飄了。
至於這副壽桃圖,他仗的就是自己和秦觀老人的那點交情。
真讓他上京城告禦狀,找秦觀老人做主。且不說為了幫周一鳴,這麼大張旗鼓的去做,值不值。
即便是他這麼做了,一旦被秦觀老人得知,他拿著這副畫,竟乾一些狐假虎威,裝腔作勢的事情,又豈會輕饒了他?
沉默了幾秒鐘,想通了這裡麵的細節,孔千秋露出一絲極為苦澀的笑容。
抬起頭,拱拱手,孔千秋沉聲道“是我孟浪了,還請閣下,不要怪罪。”
韓九麟不耐的拂手道“知道就好,滾邊去!”
孔千秋嚇得渾身一哆嗦,直接撇下周一鳴不管,跌跌撞撞的快步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