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一切竟都是黑魔君主搞的鬼，其他人注定得不到最終傳承。
還要成為魔軍？
“前輩。”
“那些魔界強者還好說，但其他天仙天神來自道界各大勢力，豈會願意成為魔軍一員？”吳淵頗為疑惑道。
“若他們是星君，不願意成為魔軍，我自然奈何不了。”
“但一群天仙天神？”黑魔君主眼神冰冷“若要他們成，他們就隻能成，不成也得成……放心，若你能成功，到時他們自然會無比遵從你們的命令。”
“即便隻來法身源身，我留下的手段，一樣能通過法身源身控製他們的本尊。”黑魔君主道。
吳淵聽得心驚。
這！
他瞬間就明白，應該是神魄控製。
像項斐天仙、古壽星主等一位位潛力較大者，一旦被選中，恐怕就會被黑魔君主控製神魂，再無法反抗。
他想到了岑薑還有自己煉體本尊的諸多仆從，都是如此，被巫庭控製神魂。
控製神魂，很難！
且有諸多弊端。
“黑魔君主，即使隕落，竟都有這樣的恐怖力量？”吳淵暗驚“若他活著，恐怕都能直接控製星君為仆從了。”
“所謂魔軍，隻是仆從而已。”吳淵微微搖頭，他意識到眼前黑魔君主的性子。
對方，自稱為魔，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行事無忌，也的確稱得上魔！
同時，吳淵也解開了最初疑惑，挑選傳承者為何要選一群天仙天神，為何不讓大量星君前來。
因為，黑魔君主留下的手段，沒法神魄控製星君級數的強者。
其他天仙天神再如何爭，下場都注定很淒慘。
“或許，那些早早就在第一重考驗中淘汰的，隻隕落了法身源身，反而因禍得福。”吳淵暗道一聲。
這就是命運。
實力強大者，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弱小者是無法反抗的，隻能選擇相信或不相信。
顯然。
大部分天仙天神選擇了相信大魔的話，但拚儘全力，最終結局依舊會很淒慘。
隻是，亦無可奈何。
“甚至於，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吳淵暗歎“我選擇本尊前來，也就注定沒法反抗黑魔君主，隻能選擇相信。”
後果會是什麼？吳淵不知曉。
他隻能去選擇、去賭，寄希望於自身能贏能活下來。
“實力，強大的實力。”吳淵心中默然“若我擁有君主實力，黑魔君主就算想讓我做出選擇，也沒法強迫我了。”
似乎察覺到吳淵所想。
“你，乃是祖塔印記者。”黑魔君主緩緩道“其他人可以選擇殺死你，但絕無法神魄控製你……若誰敢神魄侵襲控製你，大概率會引來冥冥中祖塔的懲罰。”
“無法神魂控製我？”吳淵一愣。
“彆以為這是好事。”黑魔君主冷笑，搖頭道“無法神魄控製，是因為我們這些印記者本就是祖塔眼中的‘食物’。”
吳淵默然。
他感受到黑魔君主心中濃濃不甘和悲涼……他對祖塔似乎很仇視。
“黑魔前輩。”吳淵道“既你認為祖塔如此不善……又何必留下這道傳承？直接毀掉這一縷祖塔本源不好嗎？”
他不理解。
“你果然天真。”黑魔君瞥了吳淵一眼“難道你認為，死亡就是解脫嗎？”
吳淵一愣。
“你可聽聞過輪回？”黑魔君主道。
“聽說過。”吳淵點頭，輪回之說，古來有之，即使在藍星之上，都盛行輪回之言。
“輪回，的確存在。”
“但並沒有什麼地府、地獄、六道輪回等等之說，那些僅是尋常生命之想象。”
黑魔君主鄭重道“生命魂靈，是天地本源運轉所誕生的精華，一旦死去，便會在天地規則運轉下在浩瀚宇域的諸多時空長河中再度輪回轉世……輪回中，是絕無可能覺醒諸多前世記憶的。”
“一切生命的源頭，都是這次天地開辟之初所誕生，而每到天地輪回終結，一切魂靈也會徹底湮滅，再無可能。”
吳淵聽得震撼。
這茫茫天地，竟然真的存在輪回？
這消息的確超乎他的想象。
“身陷輪回，每次誕生，正常來說，就如真正死去，和前世幾乎再無瓜葛。”黑魔君主道“唯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登臨至高。”
“一旦超脫天地輪回，便能擺脫輪回，不再受輪回之苦，同樣能覺醒從天地輪回最初至今的一世世記憶。”
“隻是，每次天地輪回，誕生的君主無數，又有幾位超脫者？”黑魔君主低沉道。
吳淵默然。
超脫，的確太難了。
“而祖塔，同樣能跳出輪回束縛。”黑魔君主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懼“一切祖塔印記者，若未融合祖塔本源還好，一旦融合祖塔本源，即使隕落，想再進入輪回，都是癡心妄想。”
吳淵一愣。
祖塔印記者，一旦融合一縷祖塔本源。
就算死亡，都無法進入輪回？
“我這道殘念，能夠感知清楚，我的真靈已被困住，未入輪回。”黑魔君主輕輕搖頭“不入輪回，我便永遠沒有機會。”
“或許，在輪回中掙紮，最終複蘇登臨至高的概率也極低極低，且即使將來登臨至高，我也不再是今天的我。”
“但是，總有一線希望。”
“而被祖塔永生永世束縛，便一絲希望都沒有。”黑魔君主緩緩道“我若想入輪回，隻有一種可能。”
“就是選一位祖塔印記者替代我，融合這一縷祖塔本源，到那時祖塔自然會放我自由。”黑魔君主看向吳淵“你能明白嗎？”
吳淵已然清楚。
黑魔君主布下這道傳承，並非真是為了什麼傳人，而是為了讓自身擺脫祖塔的束縛，重新得到自由，能入輪回。
而自己，就是被對方選中者。
“不要認為是我選中的你。”黑魔君主搖頭道“你來到我這裡，或許也是祖塔冥冥中的引導……即使沒有我，未來你也一定會在‘機緣巧合’下得到融合一縷祖塔本源的機會。”
“從成為祖塔印記者的那一天起，我們這些印記者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沒有選擇。”黑魔君主看向吳淵有著一絲憐憫“這本就是條不歸路。”
吳淵心中一顫。
他已明白，黑魔君主之前為何會那般說……若對方說的是真的，這的確是條不歸路。
想到這，吳淵沉默了。
“況且。”
“現在的你，也沒有選擇餘地。”黑魔君主看向吳淵“這是你的本尊，你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去融合那一縷祖塔本源，失敗則死，功成則能繼承我為你留下的一切。”
“要麼，我現在就殺死你！”黑魔君主說的風輕雲澹。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將黑魔君主的性情顯露無疑。
他本性就是如此。
“要麼選擇融合，失敗會死。”吳淵默默思索著“拒絕，同樣得死。”
即使今日拒絕，未來，就能躲過嗎？
吳淵明白，自己沒得選。
現在隻有一條路——融合成功。
“也不必總想都是壞處。”黑魔君主道“若你功成……有祖塔無形中的幫助，你將來成君主、成主宰都是大概率的事，乃至超脫的希望都會大增。”
吳淵心中默然。
超脫？太遠。
“黑魔前輩，融合這一縷祖塔本源，難在哪裡？”吳淵問道。
“我不知。”黑魔君主搖頭道。
“不知？”吳淵一愣。
“祖塔，乃是至高神物，真身不可測，這一縷本源恐怕僅是它本體分化出的一絲絲本源力量，就已蘊含無窮奧妙。”黑魔君主道“曆代黑塔印記者，融合祖塔本源時情況都不同，融合時實力也各不相同。”
“我從始源真聖處所知，僅有兩點，第一，未渡劫前融合，成功概率會更高些。”
“第二，一旦失敗，注定隕落。”
吳淵心中暗驚，難怪之前大魔有那麼大的口氣。
這並非是黑魔君主的威能，而是源自至高神物‘祖塔’。
“隕落後，誰都救不了你，連至高存在都不行。”
“像時空道主，若在生靈未重入輪回前，能複活許多生靈，連星君隕落都能複活，但你一旦失敗，他即使願出手，都複活不了你。”黑魔君主道。
“時空道主，連星君死去都能複活？卻複活不了我？”吳淵震撼於時空道主的偉力。
也更為祖塔威能而歎息。
可吳淵沒太大失落，即使時空道主能複活自己。
也得看時空道主是否願意。
“鳴劍，你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黑魔君主看向吳淵。
吳淵點頭他已清楚一切。
“你早早就凝聚時空真意，你的道心意誌在同齡中也很強……至少，你比我同齡時更為優秀。”黑魔君主俯瞰著吳淵“我當年能成功，我覺得你也能成功。”
吳淵聽著。
未來之事不可測，即使祖塔真有天大的陰謀，自己現在也無力反抗。
自己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以求活過當下。
“嘩！”
黑魔君主朝虛空遙遙一指，隻見無數血霧出現、彙聚，最終形成了一團朦朧夢幻的由血霧彙聚的塔樓狀。
“這，就是那一縷祖塔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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